现在只是玄凛掉马了,就差点要了他半条命。
他不敢想象,哪天所有的身份都瞒不住了,这丫头要怎么对他——
岂不是要将他碎尸万段?!
暗自琢磨半天,秦意之对上秦姝兮逼视的冷眸,最终挤出一句话:“我……情不自禁!”
“我知道,我有两个身份在你身边扮演不一样的角色,你会觉得愤怒,觉得我欺骗你,我不反驳,你想怎么对付我都可以,你若觉得不解气,捅我一刀都可以,别气坏了身子,还有……”
他像是找到了一根救命稻草般,使劲往那靠,但凝视着她的眼睛里的神色是真情实意的,比任何时候都急迫,也比任何时候都要正经情深。
“不管我是谁,变成了什么人,变成什么样子,我都是守护你、爱着你的,姝兮,我早已经对天发誓,此生绝不会背弃你——”
秦姝兮的紧绷的心脏似乎被狠狠揉了一下。
坦白来说,玄凛或者秦意之,的确都从未做过伤害她的事情。
甚至一直护着她,拿命护着拿命疼着,她也不是没有感觉,不然可能会喜欢上玄凛吗?
但玄……秦意之这段时日做的事情过分了些
,要她一点脾气没有那也是不可能的。
她咬牙,稍微冷静的看着秦意之,问道:“除了这件事,你还有没有什么事是骗我的?”
此话一出,听得男人一口气堵在心头,他有点慌了神,细细密密如刀割的心疼。
他不想再说谎,怕以后跟她之间没有转圜的余地,可再看着秦姝兮的眼睛的时候,他还是忍住了。
大事未成,他不能把所有事情和盘托出,将抚养他长大的整个侯府,还有为他赴汤蹈火的忠臣牵连进来。
他沉默了,秦姝兮的心不断下沉,她忽然用力挣开他的手,却被他紧紧地攥着,死活不放。
秦意之直直的盯着她,眼神深沉又复杂,像是压抑着沉沉心事,嗓音也低低的,却又带着强烈到不能忽视的偏执与霸道。
“我不想骗你,有些话的确还不能说,你可以生我的气,也可以罚我,但我不准你放弃我,推拒我。”
其实他想跟她说的是,不管她有多生气,他都不准她放弃他,要一直喜欢他。
又怕言辞过于强势,所以中和了一下。
他骨子里是强势的是掠夺的是霸道的,天家的人哪有温柔的,温柔的都死了
。
掠夺是天性,他极少在她面前表现这一点,也是怕吓着她,但今日这一出,她要是想跟他一刀两断,他怕是不一定能控制的住天性了——
秦姝兮倒不知道他想了什么,每个人都有不能说出来的秘密,她重生的事情也没有跟他说过,不算太计较这方面的,只是对于他这种玩弄她的态度很不爽罢了。
她也不挣扎了,抿唇道:“放不放弃不是你说的算,而且你现在说的任何话,我都不能完全相信,我需要静一静。”
一句话,也算给了秦意之转圜的余地。
他见秦姝兮没有方才态度激烈,终于稍稍松了口气。
秦姝兮抽回手,没再看他,转身就走。
这一次,秦意之没再阻拦。
他跟在她的身后,两个人一前一后地往回走。
雨已经停了,潮湿的水雾中,秦姝兮走在前面,单薄的身影透出一丝清冷的气质,冷漠又疏离,异常沉重。
秦意之看着那道背影,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心头说不上来的懊悔。
他从未想过,事情会闹成这个地步,以后自己的追妻路更慢长了。
他节骨分明的手指一点点的收紧,对于刚才发生的一
切仍心有余悸。
好在,他没有真的失去她。
只不过,刚刚他抱着她的时候,脑中当真划过一些片段,像是他早就抱过她的尸身一般。
那种痛彻心扉的感觉,无比真实。
秦姝兮听着身后那不远不近的脚步声,始终没有回头,甚至是走的更快了……
……
秦姝兮再回到自己的院子的时候,天色已经有些暗了。
桃叶正守在院门口,便见秦意之一路护送自家主子回来,而且两人的身上今日全湿透了。
这是发生了什么?
桃叶刚想唤秦意之,还没张口,便将秦意之深深的看了秦姝兮一眼,便转身离开了。
那背影,一改往日的风流潇洒,竟十分落寞。
桃叶震惊的看着独自朝房间走去的秦姝兮,问道:“王妃,你这是怎么了,你是和二爷一起出去的吗,你们怎么都淋湿了?”
秦姝兮摇头,神情疲惫道:“我没事,换身衣服就好,你去准备点热水来。”
桃叶刚要走,秦姝兮又想到什么,再次叫住了桃叶,问道:“玄凛的丧事,布置的怎么样了?”
即使现在她知道谁是真的玄凛,但秦意之既然有不得已的理由,这个
假玄凛的身份还得继续做样子。
否则,她若是突然不管这个玄凛,或许会给秦意之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再者,无论这个人是不是玄凛,都该入土为安。
桃叶看了一眼秦姝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