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为何,白玉妍分明是笑意盎然,却平白无故生出几分煞气来。
那证人顿时白了脸色,一时慌乱,竟不注意脱口而出:“不……不可能!我明明把你……”
“把我什么?”白玉妍眼神锐利,宛若尖刀一般剜了过去。
那人自知说漏了嘴,一咬牙,竟是死鸭子嘴硬起来:“小人确实是进了三小姐的房间,至于其他的……小人,小人一概不知啊!”
闻言,白玉妍冷笑一声:“你倒是忠心,殊不知自己说漏了嘴,暴露出了你背后那位主子来!”
说罢,她面对国公的方向,直挺挺跪了下去。
“父亲,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定是有人在幕后指使,方才大小姐说是有人检举,怕不是故意陷害,玉妍斗胆问一问,此人是谁,应当和此事脱不了干系。”
还未等国公开口,席上便有人坐不住了。
白玉楣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气势汹汹:“不必过问父亲,白玉妍,检举你的人就是我,你不要血口喷人!”
一旁的白玉湘被吓了一跳,见这人自己承认,心里将这愚蠢的二妹好一顿臭骂。
怎么会有如此愚蠢的人,可千万别将她牵扯进去!
她一
个眼神,身边的婢女便懂了什么。
“二姐,原来是你。”白玉妍掩唇轻笑,“府中之人向来知道你我不睦,不知姐姐此次检举,寓意为何?”
“难道是……”
她眼神暧昧,轻飘飘地瞥了眼那位证人的方向:“在故意遮掩什么?”
白玉楣一下就读懂了这眼神的意思,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这不是在变相的说,偷情的人其实是她吗!
“白玉妍,你少血口喷人!”
她猛地站起来,指着那贱人就要骂,却不想身体一痛,顿时扶着腰,面色痛苦哎呦出声。
这说来也怪,从今天早上开始,她就觉得浑身乏力,腰肢酸软,走路也一瘸一拐的,说不上来的难受。
白玉妍的笑容颇为晦涩,语气里却满是嘲讽:“哎呦,二姐这是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啊,也对,也应该不好受,你口口声声说没有遮掩什么,敢不敢也让嬷嬷验一验你的身啊。”
一旁的白玉湘皱起眉。
不对劲,实在是不对劲。
这女人这么游刃有余,莫不是真的有什么别的变故?
不行,不能再被牵着鼻子走了!
“真是胡闹。”
她放下茶杯,不紧不慢开
口:“二妹尚未出嫁,验身一事事关女人清白,怎可说验就验,这传出去,岂不是坏了二妹的名声。”
国公眼睛转了转,稍加思索,问:“玉媚,你的意思呢。”
“父亲,玉媚受了这么大的委屈,若不证明,传出去才更是让人耻笑。”
白玉楣丝毫没听懂大姐的意思,反倒转过身,牢牢握住她的手:“大姐,你别怕,佛祖在上,玉媚身正不怕影斜,愿意一试。”
白玉楣嘴角抽搐,笑容十分难看,内心早已把这蠢货骂了百八十遍。
“呵呵……妹妹开心便好。”
说完,她赶忙把手抽了回来,唯恐沾了蠢气。
白玉楣并没有当回事,转而趾高气扬,和验身嬷嬷进了房间。
人群之中,白玉妍眼神冷峻,袖口后的唇角却扬了。
好戏就要开场了。
大堂内安静了好一阵,片刻之后,侧房里才传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叫。
白玉楣衣衫凌乱,发疯一般冲了出来,朝着白玉妍的方向扑去:“你……你都做了什么!你都做了什么!”
她双眼通红,眼角好想要裂开一般,仿佛里面流出的不是泪,而是鲜血!
“姐姐实在是说笑了,我能
做什么。”白玉妍平静地说,眼底却一片冰凉,“姐姐应当质问,自己做了什么才是。”
不知是不是因为太过震惊,向来蠢笨的白玉楣,居然读懂了她眼里的一抹寒意。
今日晨起之时,她的确发现褥上有点点血迹,可只当是来了月事,把不计日子的婢女好一阵责罚,并未多想。
没有想到,这个平日里胆怯卑微的庶出,做事真的会如此毒辣绝情!
竟然让她一夜之内失了身!
女子婚前失身,是多大的耻辱和不堪,更何况是和下人勾结,传出去,不仅一生都毁了,更是会被世人诟病,人人喊打!
“不……不可能,不可能。”
白玉楣怔怔重复着这一句话,头发全散了,泪水把脸庞染得异常滑稽,不可置信地缓缓坐了下来。
国公的脸上异常难看,却还是一言不发,黑着脸等验身嬷嬷们重新来到他面前。
“回国公大人。”一位验身嬷嬷说,“虽然二小姐在中途跑了出去,但是奴婢三人都已确认,二小姐,已经不是完璧之身了。”
虽心里已经明了,但真的亲耳听到,国公气得浑身颤抖,几步走下来,一巴掌狠狠扇在白玉楣的脸上。
“你这个不守妇道的贱人!”
鲜血瞬间就流了下来。
哭喊声响彻了整个国公府,白玉楣的身体歪倒在一边,捂着肿起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