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家风平浪静。
几位姑娘都默契地没有把清明发生的事告诉长辈,长房那几个是不敢,王卿瑶是无人可说。不过她倒是跟年嬷嬷她们提了一嘴。
没过几天,王卿琳抢堂妹未婚夫的新闻就在端京城中传开了。
王大也是上朝的时候,被御史台参了一本,才知道了这件事。气得他回来大发雷霆,指着白氏的鼻子就骂她不会教养子女。
“当着满朝文武和皇上的面,弹劾我纵容子女欺压孤女,说子不教父之过!说我们王家上梁不正下梁歪!”王大想起来就来气,他这辈子就没这么丢脸过。
御史台的几个老匹夫平日里闲得慌,专就盯着各部官员家长里短,他多娶房小妾都要被他们碎嘴说上半天,更何况这种天大的丑事?
尤其是是左家父子,明明和定安王外祖家是姻亲,等王卿瑶嫁到定安王府,大家拐弯抹角地也算有了亲戚关系,偏偏这两人骂得最狠,一点情面也不给他留!几个政敌也趁机落井下石,冷嘲热讽,指责他家风不正。
皇上倒是没说什么,他猜完全是因为退婚空出了王卿瑶,让皇家赐婚如此顺利,皇上才不同他计较这事。
户部尚书明年就要致仕了,他正是要紧的时候,一丁点差错都不能出!
“当初我就不同意琳儿和田榆的事,是你说都安排妥当了,不会影响王家的名声,我才同意的。如今你看看,你看看外头都传成什么样了?琳儿是定了婆家不要紧,可她下面还有两个妹妹!以后谁还敢要我们王家的女儿?”
白氏心中冷笑连连。
王卿琳和田榆的事是她提的没错,但王大听说后,分明就很欣喜。田榆有状元之才,此次科考定能高中!王大也正是看中了他这点,才应下了此事。
现在出了事倒道貌岸然地来指责她了!
白氏心里将王大骂了个狗血淋头,面上却半点没显出来,只诧异道:“这事怎么会传出去呢?王家上下都统一了口径,没人会乱说话,除非……”
她暗示是王卿瑶散播谣言。
王大脸一沉:“你少往人家身上泼脏水,她马上要做王妃的人了,巴不得这事没人提起,怎么会主动散播?”想起看笑话的几位官员似乎提起过“清明”,他的两道眉毛就蹙成了一团。
那日他休沐,知道家里的姑娘并田榆、定安王是一起外出的。似乎王卿琳很早就回来了,情绪也有些不对……
想到这里,他脸色更加阴沉:“去把几个孩子叫到我书房来。”
白氏派人一一去叫了,大房三个姑娘整整齐齐站成一排,花一样的好看。只是这三朵花今日都有些战战兢兢。
王卿琳面色憔悴,脸上搽了厚厚一层粉,没了往日的光鲜亮丽。
王大盯着她看了两眼,问:“清明那天发生什么事了?”
王卿琳肉眼可见地抖了一下,哆嗦着嘴唇说不出来话来。
王大看她这个样子气不打一处来,猛地一拍桌子:“哑巴了吗?”
王卿琳被吓得一下子跪了下来:“父亲恕罪,实在是女儿不知从何说起。”
她一跪,王卿珍和王卿珠也跟着跪了下来。
王大额角青筋暴突,强忍着不适道:“就从出门开始讲起。”
王卿琳这才道“是”,慢慢将那日的事讲了。
“……无意碰上白家表姐妹,就过去打了招呼。二妹妹同王爷打闹被她们瞧见,问了几句,说原先不是和田公子有婚约的吗?我说原本就定的是我,不知怎么传成了二妹妹。这些话糊弄糊弄不相熟的还行,白家姐妹是一个不信,还说要去问问定安王到底怎么回事?皇家就能仗势欺人、夺人妻子了吗?我怕闹出事来,情急之下只好编了谎话……”
“我说二妹妹是因为想报答王家的养育之恩,才退了和田公子的婚事。可白家姐妹硬要说她是贪慕虚荣,为了攀龙附凤才背信弃义。椿表姐还拿了什么玉蜘蛛去吓唬她,想要给田公子出一口气。”
“爹爹你不知道,椿表姐……她一直倾慕田公子,所以才……”
“谁料椿表姐吓唬二妹妹不成,反被二妹妹弄没了玉蜘蛛,两人发生口角,椿表姐口无遮拦,什么都说了。二妹妹就抓着她来和我对峙……”
“我想着这是我们王家的私事,不能叫旁人笑话了,就暗示二妹妹回家再说,可是二妹妹不依不饶,还把我和田公子的事抖了出来……”
王卿琳哭着把事情讲完,最后重重磕了一个响头:“是女儿思虑不周,连累王家声誉,还请父亲责罚!”
王卿珍和王卿珠在一旁跪着,越听越不对劲儿。这口才,这思路,这颠倒黑白的能力,她们真是望尘莫及。总之,一切都是别人的错,都怪白珺椿强出头,都怪王卿瑶不识大体,反正跟她没关系。
“是这样吗?”王大半信半疑地看向王卿珍和王卿珠。
这两人哪里敢说一个“不”字,忙不迭地点了点头。
王大的脸色这才稍微好看了点。片刻之后又问道:“为何你们当天没有来回禀此事?”如果那天知道了,他必定会有应对之策,眼下谣言已经传开了,再要制止就难了。
王卿琳默默掉眼泪,委屈道:“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