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知乐好心的将那青红花蛇放生,只见它身形灵敏的潜动,很快消失在众目睽睽之下没入暗夜角落。
云淑真先回了神,余光瞥见阁内刀光剑影的危险架势,连忙探手以搀扶姿态拉近跟知乐的距离,眼眸示意她装昏出声:“陛下,您脸色苍白,莫不是受惊了?”
还没反应过来的知乐望着云淑真探手扣住自己的脑袋按入怀中,虽然不明白缘由,却还是乖巧配合垂眸依偎在怀里不出声了。
因着云皇后的话语,司礼太监汪公公跟着察觉到心思,连忙指挥内司门卫纷纷随行护驾,俨然是要做撤离之势。
这里是勤王府,若是真打斗起来,恐怕无疑是瓮中之鳖,必死无疑。
“今日有劳勤王盛宴款待,陛下龙体抱恙,又受惊吓,便不久留了。”云淑真搀扶窝在怀里的知乐,面色已是焦急万分,好似真到危急之时。
勤王看了眼舟夫子,只得配合起身道:“今日贸然让陛下受惊,臣等惭愧,特恭送陛下。”
话语落下,堂内宴客纷纷跪拜,舟夫子随行勤王相送,直至马车缓缓消失街道,方才转抬眸望向浩浩荡荡随行的宫中内卫。
待勤王同舟夫子复回阁楼,堂下高官宴客如常饮酒听曲,好似刚才那一番惊险刺激,只不过是一段插曲罢了。
可阁内的勤王面色不佳的大手一挥,戏班子的曲目便停了。
“本王乏了,诸位各自归去吧。”
不多时宴客们知趣的行礼告别,堂内逐渐冷清不少。
勤王将婢女奉上的酒盏摔在地面,偏头瞪着舟夫子道:“这就是你给本王出的好计谋!”
舟夫子连忙低头道:“王爷息怒,今夜实在是云皇后太过狡猾,否则那些宫中内卫太监和宫人们也不至于随身备兵甲,分明是早就有所防备。”
“区区一个弱女子,竟然敢如此明目张胆的与本王作对,实在是找死!”勤王轻蔑的看着舟夫子,眉眼满是恨意道,“既然现如今双方都已刀剑相对,还不如顺势杀而取代。”
“万万不可啊,王爷。”舟夫子俯身进言,“良王和惠王现如今在朝中蠢蠢欲动,您若是弑君夺位便是得位不正,那往后此二王若效仿协同起兵谋位,岂不是永无宁日?”
勤王闻声,不得不按下心思,沉声道:“那依你所言,难道本王还得等新皇病死不可?”
舟夫子思量应:“既然新皇已是体弱多病,那大可以毒害之,如此便可神不知鬼不觉。”
“你可不要再设青红花蛇此类愚蠢之计,本王的耐心是有限的。”勤王转身从悬挂壁上取出宝剑,眉目间满是暴戾,拔剑刺向舟夫子,剑锋搭在颈旁,寒光微闪,令人心悸。
“王爷、安心,此回务必……完成您的嘱托!”舟夫子后颈一凉,面色惊的发白,腿软的跪在地面应道。
“那就好。”勤王持剑置于面前,视线打量宝剑上如鱼鳞般精美纹路,眼眸泛着寒意,“方才本王听你所言,也不无道理,现在本王最先得用这把宝剑解决那两位吃里扒外的王爷,上回大殿篡位良王和惠王倒戈相向,实在是令本王恨得咬牙切齿!”
语毕,勤王挥剑斩向一旁的案桌,顿时案桌裂开成两半,切口处平滑如镜,可见宝剑之锋利。
以至于舟夫子想出声阻止勤王对二王出手的话语,也不得不咽下。
此时王位未得,舟夫子其实并不赞成勤王对二王下手,更何况良王和惠王并不是其他毫无势力的诸侯王,若是三王相斗,实在是最愚蠢的计谋。
可此时勤王早已怒火攻心,全然听不进劝告,舟夫子也只得低头认命。
夜幕之下,从勤王府出来的良王和惠王,同坐一处车马。
“今夜可真是看了出好戏啊。”惠王喝的面容通红,已然有些醉态,“如果勤王真对新皇下手,那恐怕今夜王城就要变天了。”
良王轻视的看着惠王道:“如果勤王杀了新皇,那接下来势必就要对付你我二人了。”
惠王闻声清醒了些道:“不会吧,当初五王结盟,本王可就提说清楚了,只要钱财美人,没理由得罪勤王。”
“你想想自从三王辅政,那平王和永王是怎么被勤王悄无声息的抹去在朝中势力的?”良王移开目光,望着马车内里的琉璃灯盏外几只小飞蛾,“王位就像琉璃灯盏里的火芯子,论谁瞧见都会为之着迷,哪怕是葬身火海也不足为惧,你我在朝野势力比起新皇更让勤王忌惮,否则为什么今夜勤王不敢动手弑君?”
这般一说惠王惊的后背发凉,顿时酒醒了大半,嘴里嘟囔:“本王可不想像平王和永王那样被贬到荒无人烟之地等死,看来还是早些卷钱带美人儿回封地的好。”
良王满是轻蔑的看着贪生怕死的惠王,眼露杀意将手中匕首甩出袖中击中灯盏旁的飞蛾道:“本王可不会逃,真到那时直接领兵杀进勤王府,谁能活到最后谁就称王!”
对于勾心斗角,良王最是不屑,与其在朝堂之上唇舌之争,还不如真刀真qiang的厮杀来的凶猛。
夜色深深时,浩浩荡荡队伍跟随马车穿过一道道宫门,偌大的王宫安静的只能听见马蹄声回响。
知乐枕着云淑真的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