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冷的月光挥洒大地,不知不觉竟起雾了,浓郁的黑雾如水涌动,悄无声息的在院落中扩散。
天空中落下的酒坛,纷纷没入那黑雾中,连个水花都没有掀起。
熊土瞳孔骤然收缩,只见雾气快速涌来,靠的近的两个手下,无声无息的消散在迷雾中,连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
那是什么东西,我们什么时候被发现的?熊土心中闪过无数疑虑,没有丝毫犹豫的,转身朝远处逃去。
而在他的身后,一个个手下被雾气吞没,无声无息的消失在黑雾中。
“该死,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熊土心中骇然,飞身想要逃离,然而雾气轰然卷动,化作澎湃浪花,骤然将其淹没。
片刻之后,冷月普照大地,小小的院落中,不见半点黑雾,唯有道青色身影,轻飘飘的落在街道上。
秦修眼眸转动,看到了不远处的更夫。
“要死了啊……”
肖鹏倒在血泊中,无神的望着星空,后背湿漉漉的一片,鼻尖充斥浓郁的血腥味,令人作呕。
他适才望见贼人作恶,对于是否要敲响铜锣警示,内心还是挣扎了片刻。
但就在他逃避的刹那,他只觉得鲜血变得沸腾,喉咙有道声音不得不发出,几乎下意识的便决定敲响铜锣。
可惜还未成功,就被匕首击穿小腹。
感受着快速消散的生机,四肢愈发的冰冷,肖鹏忽然有些后悔,因为他想到家中的夫人,以及床上酣睡的儿子。
我还要挣钱供儿子读书,还要给夫人买簪子……意识逐渐混乱,惨白的嘴唇哆嗦着,视线中出现道人影。
他视线早已模糊,看不清那人的模样,只见那人挥动衣袖,一道灵光落在身上,随之而来的,还有道醇厚声音,“多谢。”
……
厚重的墨云翻滚着,犹如怒海沸腾,道道赤雷游走其中,爆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声,让人本能的感到畏惧。
阴森的树林簌簌抖动,传来几声乌鸦啼叫,在空旷的山谷中回荡,怪石嶙峋的大山深处,似乎有什么莫名的存在。
“这是……什么地方?!”熊土擦拭冷汗,冷空气灌入肺腑,衣衫被冷汗打湿,只觉得一股刺骨的寒意直窜上天灵盖。
余下六人亦是头皮发麻,不自觉的运转气血,背靠背聚拢起来,有人颤声道:“莫不是遇见鬼打墙了?”
就在这时,天空陡然传来爆裂声,只见一个个酒坛炸裂,黑色湿滑的火油如同大雨泼洒。
“是火油,快散开!”熊土眼瞳急速收缩,只觉得心跳剧烈,侧步躲避落下的油雨,险之又险的避开。
然而余下六人却没这实力,被火油泼洒淋成落汤鸡,用力抹除火油,却发现其难缠如胶,根本除不干净。
“搓鸟,有本事出来与你爷爷说话,搞这些阴谋诡计算什么好汉?!”熊土惊怒交加,环顾黑压压的山林,旋即瞳孔缩成针状。
只见飘摇的树冠上,青衣书生踩着树叶,矗立在寒风中,犹如深渊绝壁上的青松。
啪嗒……秦修打了个响指,指尖金色火焰跃动,他望着下方众人,冷笑道:“尔等土鸡瓦狗之辈,也敢暗算小生?”
回忆起先前的画面,他尚且心有余悸,若是这伙人晚些动手,待到他阴神出窍,探寻青云湖去了,如何顾得上家里?
到时即便感知肉身危险,阴神以光电速度回归,却无法保证七叔他们的安慰,若是有人因此身亡……
想到此处,秦修指尖火焰猝然扩张,炸裂成漫天火星,犹如坠落的星辰,落在那沾染火油的六人身上。
“火,火,好大的火!”
“痛煞我也,前辈饶命啊。”
“老大救我,这火烧的我好疼,救命……”
……
那六人被火焰点燃,顿时阵阵惨叫,有人发疯似的乱跑,有人在泥土中打滚,有人一头撞向尖锐的石块。
“尔等以这火油作恶,如今被其烧死,不过是罪有应得。”秦修望着惨烈的景象,深邃的眼瞳犹如寒冰。
完了完了……熊土如坠冰窖,仿佛心脏被人捏在手中,眼珠快速的转动,任由酸涩的汗水侵染,他脚掌跺在大地。
砰!其身形化作利箭,瞬息间朝前冲去,试图逃入黑压压的树林,借此隐匿身形,逃避秦修的追杀。
哗啦啦……大地如地龙翻滚,砂石翻涌如浪,缠上熊土的大腿,其跃在半空的身影,瞬间被密集的砂石禁锢。
颤动的砂石挤压着,熊土只觉得内脏要炸裂,骨骼发出咔嚓咔嚓的声音,“饶命,求前辈饶我一命!”
漫天赤雷涌动,狂风吹得树林哗哗响动,青色衣衫翻飞着,秦修落在他面前,问道:“是谁指使你们?”
熊土面色酱紫,额头上青筋暴起,竭力发出沙哑的声音,眼瞳中满是对死亡的畏惧,“应牧,巨鲸帮的应牧!
“昨夜他给了我一副画像,画中人正是你,应牧说你知道青云湖的秘密,因此对你下了格杀令。”
青云湖的秘密……秦修眼眸闪烁,他搜寻道人灵魂时,曾被背后之人感应,并立刻进行反击。
如今看来,在背后发号施令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