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果便利店。
已经接近清晨,许多人都进入梦乡,赵凤声摆弄着芒哥给的枪支,嘴角始终挂有笑容,上膛,拆卸弹匣,乐此不疲,像是孩子得了新玩具一样欣喜。
这是一把不知名的手枪,造型跟六四式相仿,但是材质粗劣,像是七八十年代的小工厂出品。
赵凤声生在军人世家,从小就跟枪结下了不解之缘,第一张照片里有枪,第一次生日礼物还是枪,整个童年都跟枪息息相关,说不清是个人爱好,还是受到父亲爷爷的熏陶。
老沙喝着啤酒,眼神里充满鄙夷,“这把枪年纪比我都大,还是民间土作坊研制,能不能发射都不一定,没准哪天就炸膛了。把那东西离我远点,害怕。”
“我检查过了,没问题,就是子弹太少了,心里没底。这种子弹现在已经停产,你要是有门路,再帮我多搞点。”赵凤声鼓捣着仿六四笑道。
“鸟都打不死的垃圾货,要那么多子弹有什么用。”老沙冷哼道。
“壮胆。”赵凤声给出了一个挺欠揍的答案。
老沙一口气将易拉罐啤酒喝光,神色严肃,压低声音道:“干嘛要答应芒哥的要求?你知不知道潜入矿场有多危险?在金三角和糯康作对,只有死路一条!”
“活腻了呗。”赵凤声笑嘻嘻道。
老沙揉着因为熬夜上火隐隐作痛的后槽牙,怒道:“不就是枪吗?跟芒哥谈不拢,咱们可以换下一家,金三角贩卖军火的多了,何必在一棵树上吊死!”
“你不是说过吗?咱俩人互不干涉,以后像这种事,别问。”赵凤声淡淡回应道。
“你一个人死了不要紧,我也会被你拖下水!”老沙吼道。
“放心,连累不了你。”赵凤声将手枪别到后腰,望向窗外,此时已经朦朦亮,隐约能听到鸡鸣。
赵凤声站起身,回到房间溜达一圈,背上多了双肩包,这是他全部家当。赵凤声丢给老沙几张钞票,正色道:“记住,我是一个租客,你是老板,每天会付给你五十块钱的食宿费。去城里买枪,也只不过是一千块的好处而已。咱们俩之间只是单纯的雇佣关系,你甚至连我的名字都不知道,不管谁来问,都要这么说。”
“你要干嘛?”老沙疑惑道。
“连个妞都没得看,吃也吃不好,住烦了,换一家。”赵凤声迈步出门。
老沙盯住消瘦的背影,眉头紧锁。
这个家伙,要行动了。
……
……
武云。
桃园街。
因为雾霾和干燥的原因,水土不服的小燕雀患上了轻度咽炎,一到夜晚就不停咳嗽,无法休息无法入睡。
身怀六甲的崔亚卿心疼孩子,挺着大肚子带他去医院看病,无奈咽炎是属于调养的慢性病,根本找不到有效的治疗方法。就这样,越失眠越焦虑,越焦虑越失眠,崔亚卿也好几天没合过眼。
郭海亮送来了最新款的空气净化器,四台,一个屋一个,就连厨房都没拉下。
“要不然……把燕雀送到江南住段时间吧,等天暖和了再接过来。送他去医院的时候,顺便做了孕检,医生说胎儿的发育有些问题,必须要注意饮食和睡眠,我怕再这样下去,我们一家三口都要出事。”崔亚卿摸着隆起的肚子,为难说道。
后妈是个出力不讨好的角色,过度热情,别人会说阳奉阴违心机重,过度冷淡,别人又会说对孩子不好。这段时间,崔亚卿焦头烂额,哪怕不用理会流言蜚语,也得为肚子里的老二考虑。
“我去跟罗家联系一下吧,即便不去他们家住,也要给孩子姥爷打声招呼。”郭海亮搓着双手说道:“不止是燕雀,你也要去江南休养,如果没把你们母子照顾好,我怕那疯子回来找麻烦。”
“他?哪会管我们死活!从澳门回来后,直接跑去金三角,老婆不看,孩子也不看,面都不露,简直是狼心狗肺的东西!”崔亚卿咬牙道。
“别生气,生气对胎儿不好。”郭海亮微笑道:“我了解他,之所以不回来看一眼,是怕见到了你们,再也狠不下心。那家伙虽然看起来很刺头,实际心肠最软,有了你们作为牵挂,就没有勇气去完成诺言。”
“把老婆孩子扔到家里,自己去风流快活,这叫心肠软?分明是没有责任心!”崔亚卿越说越气,将旁边的毛绒玩具愤恨丢出。
郭海亮捡起玩具,拍打完尘土,又重新交到崔亚卿怀里,笑道:“他的心不止在小家,也在大家。”
小家为屋,大家为国。
“不说他了,我怕孩子还没生出来,我们娘俩就得气死。”
崔亚卿用调节呼吸来平复怒意,几次深呼吸之后,安静说道:“罗弦月给燕雀留了一栋别墅,在杭州郊区,那里空气质量好,配套设施也不错,就是南方的冬季比较阴冷,我怕不适应。要不然你把燕雀送过去,顺便带嫂子孩子在那过年,等开了春,你们再回来。”
“可以。”郭海亮张了张嘴,欲言又止,最后实在忍不住,轻笑道:“你是怕那家伙突然回来,家里没个人吧。”
“说好了不许提他!”崔亚卿呵斥道。
对于郭海亮的问题,倒是没有反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