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几天过去,赵凤声依旧龟缩在果果便利店,吃了睡,睡了吃,无聊了就刷刷肥皂剧,作息习惯像极了死肥宅。俗话说馋狗不肥,赵凤声在澳门把嘴给刁了,粗茶淡饭根本满足不了,结果是肉没长几斤,胯骨的伤势倒是养好了,顺便学了点本地俚语。
想要学会一门外语,最先掌握的就是脏话,然后就是情话。经过反复收听和练习,加上不俗的智商,赵凤声现在基本能跟本地人简单交流,把对方骂成心脏病和脑淤血不在话下,没准还能拐骗一个清纯无知少女。
这天,赵凤声初次邀请老沙共进午餐,菜肴不算丰盛,手擀面,狮子头,外加一瓶当地人喜爱的果酒。
老沙对喝酒不太感冒,两碗面下肚,滴酒未沾,看了一眼赵凤声,抹了抹满是蒜味的嘴巴,起身就要走人。
“哎哎哎!喂完狗还能看到摇摇尾巴呢。”赵凤声挤出又好笑又可气的表情,说道:“四十多的人了,连狗都不如?”
“有话就说,有屁就放,咱们的关系,不用拐弯抹角。”按照惯例,老沙点了一根饭后烟,态度非常冷淡。
“帮我弄把枪。”见到大胡子不想绕弯子,赵凤声干脆开门见山。
老沙从容弹掉烟灰,瞥了一眼赵凤声,“准备动手了?”
“你不是说过吗,谁也别问谁的事。”赵凤声含笑道。
老沙深吸一口烟,咳嗽几声,“枪在这里不稀罕,很便宜,一箱饮料就能换一把上世纪六十年代的左轮,关键你想要什么枪?要多少子弹?”
“手枪,越先进的越好,子弹越多越好。”赵凤声回答的简洁明了。
“屁话!”
老沙愤愤道:“只要钱到位,一吨的子弹都能搞到,你确定你用的了?!这样,等天黑以后,我带你去一处地方,需要什么,你直接跟老板谈。”
“那是啥地方?能买到我想要的武器?”赵凤声问道。
老沙冷哼一声,像是看待白痴一样,“不止是武器,出到令人满意的价位,能买到你想要的一切!”
“一切?”赵凤声舔了舔唇角,封存许久的心脏又开始蠢蠢欲动。
凌晨十二点,小镇陷入了一片寂静,唯有夜猫子的啼叫响彻夜空。
咚。
咚咚咚咚。
安详的氛围被打破,响起了旧式摩托的发动声。
赵凤声探出脑袋,看到老沙正在拼命踹一辆雅马哈,镜子没了,漆皮掉了一半,前胎和后胎一个宽一个窄,明显不是一个牌子,不知道从哪拼凑来的。其破旧程度,估计收废品的捡到都嫌弃。
赵凤声走到老沙旁边,绕着始终打不着火的摩托车转了一圈,啧啧道:“这就是你的交通工具?”
“羡慕?”老沙冷着脸道:“就这车,我去寨里兜兜风,最少能带回俩婆娘。”
“牛掰。”赵凤声伸出大拇指赞叹道:“第一次见这车的时候,还以为是你收藏的古董级艺术品,寻思你老沙虽然其貌不扬,可品味却不一般。这车造型,绝对是欧洲野兽派风格,放到米兰和巴黎,你老沙也能称得上摩托界的艺术家了。”
蹦蹦蹦。
摩托车终于发动。
老沙潇洒上车,一甩脑袋,头发纹丝不动,大胡子一颠一颤,“那地方离这有二十公里,要么坐车,要么跑,你自己选。”
赵凤声碘着脸坐上车,双手扶住车后架,“实不相瞒,我就喜欢你这种狂野风格。”
“臭贫。”老沙不屑一笑。
土路异常颠簸,导致老爷摩托车的车速很慢,微风徐徐扑面,空气净爽入鼻,除了发动机的噪音大些,倒还真有些清气荡暄浊的惬意。
赵凤声心潮翻涌,想吟出几句诗词来抒发情感,可一看到前面堆满肥肉的大粗脖子,诗情画意就呈鸟兽散。
美人美酒才能配佳句,这一身汗臭味的大老粗,还是算了吧,有点反胃……
赵凤声嫌路途寂寞,喊道:“老沙,在这破地方扎根好几年,就没找个相好的?”
咚咚咚咚。
只有发动机的回应。
老沙像是没听到,又像是不想回答这个问题,压根没搭理他。
“一个人不好过啊,旁边连个知冷知热的贴心人都没有,趁着身体还凑合,赶紧去讨个婆娘,万一哪天弹弦子了,也有人给你端屎端尿。”赵凤声怕他听不到,特意将声音提高几度。
弹弦子,是京话中对半身不遂的一种描述性词汇,暗示老沙以后年纪大病倒了,也好有人伺候。
“前面有武装势力驻守,你要是想死,自己滚下车,不想死的话,把嘴巴闭住!”老沙回头吼道。
赵凤声从来不拿生命开玩笑,很知趣地当起了哑巴。
又黑灯瞎火行驶了几公里,人的影子都没看到,赵凤声还以为老沙是胡咧咧,正要开口斥责,突然发现灯火渐亮,依稀能看到前方有木质关卡阻拦,旁边还有几名手持步枪的男人。
荷枪实弹,有点像巴格达啊……
赵凤声绷紧神经,处于戒备状态。
老沙将摩托车速度放慢,朝那几人挥手打着招呼,表示着友好,驻守的武装分子看清楚老沙模样,放下手中步枪,摩托车停稳,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