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队回到房间查看情况,嫌疑人仍旧躺在病床上,双眼怔怔望着矿棉板,空洞而平静,似乎并不惧怕自己将要面对的后果。韩队是个做事很小心的刑警,又重新检查一下手铐,确认万无一失后,开口说道:“你同伙藏在哪里?”
这句话不知问过几百次,嫌疑人却一次都没回答过,韩队甚至认为这家伙是个哑巴,要不就是一个被洗过脑的疯子。
鱼雷扭动脖子,望着年纪不大的警察,眼中全是戏谑。
“实话跟你说,你同伙杀了警察,罪大恶极,死刑是免不了的。只要你供出他的下落,就能争取宽大处理,几句话的事,能减免起码三年以上的刑罚。现在不是我们在跟时间赛跑,而是你,他落网了,你连立功赎罪的机会都没有,自己慢慢算这笔账,我不急。”韩队慢悠悠坐到床边。
虽然他不是心理学高材生,但常年跟罪犯打交道,最清楚嫌疑人被捕后的心理活动,跑,是没办法跑了,也不可能跟共同犯罪的兄弟们喝酒吃肉,唯一的念头,就是在考虑自己能判几年,或者无期,或者死刑,只要有活命的机会,没有几人会朝着深渊走去,肯定会抓住最后一次的救命稻草。
呸!
鱼雷吐出一口浓痰,呲着泛黄的牙齿,“落在警察手里,我认栽,别他妈废话了,磨得爷爷耳根子发痒。”
鱼雷跟随卓桂城多年,手里的命案不计其数,早已变成只认主子和金子的行尸走肉,死亡对他而言,真的不屑一顾。
韩队对于顽抗份子见得太多,并没有因为难听话而恼羞成怒,搓着双手,淡淡笑道:“现在的刑侦水平,恐怕要让你大吃一惊,我敢保证,不出二十四小时,警方就能锁定你同伴的位置,并有效实施抓捕,也就是说,你只有一天的时间。”
鱼雷合住双眼。
韩队眉头皱起。
这家伙简直是油盐不进的滚刀肉,好话和胁迫全都不管用。
韩队心情烦躁,嘱咐了看守人员几句,转身走出病房。
来到走廊,看到两位身穿劳动服的男人正朝自己大步靠近,韩队心中一紧。
虽然从警察手中劫走嫌疑人这种概率微乎其微,可这帮人的凶残程度闻所未闻,假如真的发生,韩队也不怎么惊讶,出于安全性考虑,韩队悄无声息握住手枪,大声呵斥道:“你们是什么人?”
两人的步伐不仅没有停下来,反而变快,一人边走边随意回答道:“修理下水道的。”
手里任何工具都没有,哪里像修理工?
难道真的是来劫走嫌疑人的?
韩队神情紧绷,快速掏出手枪,旁边的同事也觉得失态不太对劲,组成了一道人墙,试图将两人围住,可两名男人直愣愣地冲进人群,根本没有将警察的呵斥当成一回事。韩队这才看清楚两人相貌,一个眉心有疤,一个长相清秀俊朗,跟杀掉同事的嫌疑人容貌极其相似。
韩队慌忙瞄准,可前面全是自己同事,根本没有机会开枪。
双方刚一接触,突然传出一声沉闷的哀嚎,一名干警捂着肚子猝然倒下。
血水喷溅一地。
他们真敢光天化日来劫人?!
韩队头脑发懵,但是职业素养使得他迅速做出最佳选择,瞄准,扣动扳机。
砰!
韩队只觉得眼前一道人影飘过,手腕遭到大力袭击,这一枪打中了天花板,接着腹部像是被铁锤砸中,双眼发黑,力气瞬间被抽走。
卓桂城轻描淡写搞定了几人,闯入房间,见到还有两名警察正要拿电棍发动攻击,卓桂城潇洒一笑,快速近身,用出特种部队传授的擒拿术,将一人制服,接着交给后面的三眼,“先别杀,有用。”
三眼木讷点头,摆弄着从韩队那里抢夺过来的手枪,枪口在屋内的两名警察身上来回晃动。
卓桂城来到鱼雷病床旁边,望着出生入死的好兄弟,笑道:“受苦了。”
“卓爷,我就知道您舍不得我死,几个破警察,谁能拦得住您呢?!”鱼雷猖狂大笑道。
卓桂城一把拽起鱼雷,发现还有手铐束缚住了他的行动,卓桂城扭头冲一名警察柔声问道:“手铐钥匙呢?”
那名警察举着电棍伺机发动进攻,并不惧怕匪徒的气势,大义凛然道:“赶紧放下武器投降!不要试图反抗!”
“我这人最讨厌被威胁,而且……有些话,我不喜欢说第二遍。”卓桂城慢条斯理走到他的面前,收腹,抬腿,将电棍一脚踹开,然后擒住对方脖子,朝墙壁狠狠一撞!
血液四溅。
“钥匙呢?”卓桂城擦拭着血迹,转而向另一名警察缓缓走来,笑的人畜无害,仿佛刚才暴起伤人的家伙跟他无关。
不怕死的毕竟是少数,见到同事顷刻间倒了下去,生死不明,那人大脑近乎崩溃,几乎是下意识,颤颤巍巍将手铐钥匙掏了出来。
“识时务者未必是俊杰,或许还是蠢货。”卓桂城诡异一笑,腿部猛踢,大头皮靴瞬间击中那人喉咙。
帮鱼雷解开手铐,察觉他行动有些不便,三眼索性背起了同伴,卓桂城拿过手枪,大摇大摆充当开路先锋官。
有着特种部队打磨过的傲人资本,卓桂城不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