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在宛城,与云霄仙子小别,已有近月。这旬月时间以来,苏少泱日日若有所思,夜夜若无所悟。但心中的道境,却是很奇怪的,再无寸进。
尤其是在这近几日,他的心中,没来由的,升起了一股名莫名其妙的担忧和焦焚之意。每天,在他的入定打坐中,搅得他不得安宁。
以至于,虽然他在这一段时间的入世修行以来,心中感触颇多。但是到了深夜,他每每要将这些,他在这次九州游历中,所激发的对天道的颖悟,融入到自身道心的修炼中去的时候,却往往又不得其门而入了!
总是感觉到自己,在对自己的‘天道’理解的打磨中,好像是多了什么、又或是少了些什么?
在道德宗修行不比九州的其他宗门,既要精勤克业,又要在精勤克业中,时时克制住自己,在修为进境上的贪高冒进之心!因此,是在整个九州世界的修道界中,道德宗的修行宗旨,便也因此,而被其他正邪宗门,戏称为了‘磨针’之道……
人间之道,‘分寸’最难,‘恰如其分’最难。而时时保持着,那种对天道‘若即若离’的分寸,则是难上加难……
这他么的哪里是修道?明明就是自虐啊!修行中,进境受阻的苏少泱,在内心中苦笑着感叹。
他提剑出门。自从在宛城得了‘寒蝉剑’,别了杜剑房和梁士钊叔侄之后,便已许久没有再饮过酒了。
凫鱼镇地处九州世界大江中枢,天下咽喉,往来过客无数。虽然,作为九州世界的修道界中,正邪两道约定俗成的‘不争’之地。但是,这个‘不争’,却只仅仅是限于修道中人的。
而如今苏少泱,赖以行走江湖的剑客身份,则不在此列。
“苏公子,您起来了?”每个在得了赏钱之后的店小二,都会在脸上充斥着,他们那无与伦比的热情笑意。
穿越前,出身于社会底层的苏少泱。对于金钱在店小二这种,在社会的最底层,用最低的姿态,去讨生活的人面前,有着多大的亲和力,可是再清楚不过了。
这世上有太多人,终其一生也逃不开,那些因他们的出身境遇,而给他们带来的基本立场。和那些,因此而带来的,他们对于这个世界,对于这个世界的变化由来的看法的局限。
每个人,生来就是一个世界。因此,在每个人的生命中,也就会有着他们自己不为人知的,犹如橐龠中的无形气流一般的,天生运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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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每一个人,生命发展的轨迹,则就是由他们自己在面对人生际遇的变化时,所选择的种种偶然,而最终堆积而成的必然,铺垫而成!
这种在人生际遇面前,必须做出的选择,则是没一个人,在飘零不由己的生命长河中,唯一可在天道安排之外,稍有自主的‘自由’……
不知缘何,修道陷入了困惑窘境,和莫名两难的苏少泱,再次给了小二几个大钱,问道:
“小哥,我想出门去,结识拜会几个本地有名的俊杰!你们这里,最近可有哪位豪杰,方便拜会么?”
“倒是有一个!不过并非是本地人,而是一个新近游历到此,面如冠玉的重瞳公子。已经在镇中最好的酒楼,福央酒楼处,连续宴客好几天了!小的听说,那华贵公子说了,这几日,只要游历到此的江湖中人,便可以在福央酒楼中,自报家门后,免费畅饮!”
将大钱喜滋滋的收入了怀中,店小二满脸堆笑望着苏少泱,不无羡慕地,向他推介道。
每个人,都会有自己心中不为人知的隐瞒梦想。哪怕是这个人,如店小二这般,在现实景况中,已经深深的,低入到尘埃。
苏少泱笑笑,向店小二道过了谢。起身便踱步走出了客店,融入到了凫鱼镇,往来如织的人流之中去了。
那个身披一袭猩红大氅,面如冠玉的重瞳公子,这几天他已经不是第一次,听到客店中的酒客们说起了。
九州江湖中,敬人先敬衣装、再敬其人者,向来多不胜数!
因此,这也就是为什么许多初出江湖的游侠们,会要先想尽办法,赚取一身行头,有了一幅好的卖相,才肯去行走江湖的根本原因了!没有人会愿意,到了哪里,都只能受到他人的冷眼和冷落!
苏少泱如此,店小二如此。那些庸庸碌碌、蝇营狗苟,只为三餐果腹、旦夕能活的世上众人,也无不如此……
沿街而走,很快便到了店小二口中,在那个华贵公子的重金包揽下,延宴数日的福央酒楼。
苏少泱拾阶而上,踩着福央酒楼门口那高长的石阶,步入了它门口高大的牌楼。
人声喧沸!
在九州江湖中,有酒的地方,永远都是热闹的。
但是,像福央酒楼中,这种每个人都在肆无忌惮地狂情畅饮下,尽情地宣泄着各自心中的癫狂与喜悦。双眼赤红、面容扭曲,声音鼎沸,有如一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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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热水中,渐渐狂躁的青蛙的喧嚣吵闹之声,他却还是第一次见。
由此可见,人在失去了自我约束,放任自流后,会是何种丑陋的模样……
“敢问公子姓名?”牌楼后,福央酒楼门口处,立着的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