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州,血河堂山门。
陈权吸尽了身下血池之中,最后一丝童子鲜血,睁开了一双深晦如夜的重瞳眼眸。在座下门徒的服侍下,披上了他那一件,唯有他关门弟子身份才有的猩红大氅,踱步走出了血河堂中,唯有他和师父血河老祖,方才有资格进入的,真正‘血河堂’!
“两位师兄,什么时候回来的?”
端坐到了议事厅内,代表着血河堂内,下一任门主继任人的上首。陈权伸出了一双细白如同婴孩的双手,扶起了,诚惶诚恐地跪倒在他面前的,‘十七师兄’和‘二十九师兄’,柔声笑着问道。
“老十七办事不力!特率二十九师弟,前来向小师……代门主,负荆请罪!”议事厅大厅中央,两个在朝歌,自云霄仙子手中败北,逃回了此处的黑袍男子半跪于地。
“两位师兄,快快请起!”
双手虚托,自他那双莹白如婴儿一帮的双手中,生出了一股沛然巨力,陈权很轻松地,将两个原本就不太心甘情愿,向他跪拜的师兄,生生扶了起来。
“胜败乃兵家常事!些许几个分堂,和几百个不值钱的世俗弟子,丢了就丢了,不妨事!两位师兄,人能够平安回来就好!”
抖了抖身上那件,意味着代理门主权力的红色大氅,陈权面如春风,将两位败北而还的师兄,迎入了座中。
“师父老他老人家,这次闭关,只怕是还要些时日!两位师兄回来得正是时候!小弟我,正是用人之际!不知道,两位师兄是否愿意,帮小弟我。为师父他老人家,分担一些门中的事务呢?”
命身后的美婢,为两位面色惊疑的师兄,也奉上了只有他和师父血河老祖,才有资格享用的血灵珠,陈权的脸上,微笑着,挂上了淡淡地询问之色。
“敢问小师弟,现下的修为,到几重楼了?”
被陈权以沛然巨力,按到了座椅之上的二十九师兄,眼神惊惶地与十七师兄对视了一眼,沉默了一下,忽然问道。
“哈哈!小弟资质驽钝。被师父他老人家,以《血河经》和‘血河堂’之中的法阵,培育了这么久,也才不过是到了五重楼初境!比起两位师兄,差得还远!”
淡淡地啜饮了手中杯盏中,红汪汪的人牲精血,陈权微微地皱了皱眉头,尔后满是自嘲地哈哈笑了一声道。
“去,交代一下后厨。今日轮值的这个人牲,不能要了!叫他们去找一个新的!”
目送着身后美婢离开,陈权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般。
突然对着自从被他从地上强行扶起来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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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眉头微锁,沉吟着没有说话的十七师兄,笑着问道:“对了!冀州事败,虽然说有小弟帮两位师兄担着。但师父那里,却也还是需要一个说法的!两位师兄,可有想好,该怎么向师父解释了么?”
紧接着,仿佛是意有所指一般,陈权又淡淡地微笑了一下,继续道:
“上个月,二十五师兄办事不力,又不听我的劝……结果,师父大为震怒,便直接当堂,炼化了他的生魂……直到现在,师父都还有些余怒未消呢!两位师兄,你们可要听小弟的劝,准备好万全的说辞才行啊!”
幽幽地吐出了心间的一口浊气,再次与听到二十五师弟身死之后,一脸阴鸷和愤懑的二十九师弟对视了一眼,十七师兄自嘴角露出了一抹苦笑,道:
“小师弟!在整个血河堂所有的弟子之中,除了你和原来的师兄之外,我们其余的所有师兄弟,便都只有一个以入门顺序,来代称的代号!因此,师尊他老人家疼你些,愿意听你的话,也是正常的!
我与你二十九师兄,虽然入门比你要早很多,在资质上,自问也不差!但是,在本门功法的修炼上,进境的速度,却仍是难以望到你的项背!所以,你的话,我和你二十九师兄,是必然会听的。这一点,小师弟你大可放心!”
顿了顿,好像又想到了什么一般,十七师兄又在脸上,浮现出了一抹奇怪的神色,用他那沙哑诡异的嗓音,对着陈权笃定道:
“而且,我与你二十九师兄,此次虽然在朝歌吃了大亏。但是,我们从这次的失败中,所获知的东西,对小师弟你,却也不是全无用处的!”
“哦?请师兄细说!”
果然,将手中的杯盏放到了桌上的陈权,被十七师兄的言语勾起了几分兴趣,笑着问道。
“不知道小师弟……还记不记得,那个当初在白龙山,与你一道,被我和你二十九师兄,‘救’到了你二十九师兄马车上的少年?”
微微地啜饮了一下手中杯盏内的精血,十七师兄略微地犹疑了一下,低头整理了一下措辞,试探着问道。
“假读书的?!”
蓦的,血河堂议事厅的气温,骤然地冰寒了几分!
‘嘭!’
陈权手中的精致杯盏,经不住他的的突然用力,凌空炸成了粉碎!
“他还活着?”陈权微微转过了头,望向了眼中隐隐有些阴鸷以为的十七师兄,笑着问道。一双黑得只看得到瞳仁的漆黑眼眸中,满是阴寒之色!
与二十九师兄隐晦地交换了一个眼神,十七师兄的眼中,露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