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苏少泱丹田受损,和小张屿安脚力尚弱的缘故。在几人离开朝歌南下之前,老店家张之维,便已悄悄替几人买好了座驾。
虽说是几匹吃相要好过卖相,一天也走不得几里路的驽马。但是在老店家的盛意坚持下,苏少泱和云霄仙子,便也只得欣然接受了,老人家这种表达感谢的方式。
从朝歌南下,前往扬州有两条路。
一是苏少泱和云霄仙子在青牛山时,便已规划好的,从青牛山出发,经朝歌,穿豫州,在豫州南端与荆州北境相交的凫鱼镇,乘水东下而至扬州。
而另外一条,则是如今世界中的商贾和游侠们,往常更加喜欢的,由朝歌向东,途经青、徐两州,传统琅琊、东海等地,直达扬州、广陵的天下通衢。
这两条路,一条直通繁华,一条深入河山。本该是苏少泱两人和中年儒士荀扬,分道扬镳的地方。
但是好死不死的,在临出发的前一天。这厮却又突然改变了主意,说是要带他新收的小徒儿张屿安,先游历一下九州的大好河山,好让张屿安以后也能成为一个像他这般,心有丘壑、心怀天下的旷世大儒。
‘我呸!’苏少泱趁着给马喂草的时候,狠狠地吐了一口口水。
‘你那是想游历天下吗?你那是想游进我师姐的心里!’
还未来得及向荀扬,公布自己和师姐,在这次入世修行中人设的苏少泱,狠狠地鄙视了一番,荀扬那有心无胆的,油腻中年情窦,背地里全是嫌恶。
“苏哥哥,你说,这九州上,什么地方的光景最好啊?”
被荀扬收作了儿徒的张屿安是个小人精,瞧出了苏少泱和荀扬之间的龃龉和尴尬,便乘着苏少泱下地喂马的间隙,‘哧溜’一声地爬到了他的马背上。
这两位都是他的救命恩人,而师傅同样以后也是他的半个父亲。因此,自离开朝歌开始,他便歪着小脑袋,将一双小眼睛,在几人之间滴溜溜地来回乱转着。
他人小,还不懂情事。但是出身于客店酒家的人事精熟,却是与生俱来的。因此,他很快就瞧出了关键所在。
“苏哥哥,你和仙子姐姐,是不是私奔出来的啊?”悄悄地压低了声音,小张屿安在苏少泱的耳边偷偷问道。
‘噗!’正在喝水的苏少泱一个没忍住,从鼻孔中,喷出了一大口水。
“你这小鬼,谁教你这些的?”苏少泱有些吃惊地望着一脸得意的张屿安,惊讶于他的早熟,和基于世故的眼光毒辣。
“嘻嘻!爷爷告诉我的啊!爷爷说,九州是人的九州。因此,出门在外,什么本事,都比不得看人的本事。”
尚且还是个黄口稚子的张屿安,朝着苏少泱,顽皮的吐了吐舌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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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少泱心中微凛。他没想到,在老店主那样一幅木讷内敛,平庸且毫无存在的感皮相下,竟然还隐藏着,这样一种深刻的处世智慧。
他的心中顿有所悟,立时便收起了,自己出身道门仙家的优越之心。
明白了,只有和光同尘,才能真正明白,这世间世事衍变的最根本变化。唯有敬畏此间,方能深入此间!同样也有‘吾日三省吾身’习惯的苏少泱,内心的明悟,便又就此增添而了几分。
“屿安,不可调皮。你我乃是儒生,处事要规行矩步!”
远远地,被苏少泱两人的动静吸引回头的荀扬,高坐在驽马之上,不疾不徐地向着两人喊了一句。
‘妈的!装腔作势!’听不得荀扬那个忸怩调调的苏少泱,只觉得牙疼。
‘没见过女人么?做作谄媚成那样!’目送走了朝他吐了吐舌头后,再次从他马背上‘哧溜’一声滑走的张屿安,苏少泱在内心中腹诽道。
“师弟,明天到南阳后,我们能不能在那停留几日。我在那里有些事情。”
缓缓放慢了座下驽马的脚步,云霄仙子望着飞奔而去的张屿安,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慢慢地靠近了苏少泱,并辔而行道。
“师姐,听您安排!”苏少泱回头,谄媚一笑。
没办法,如今的他道境受损,丹田受创,体内的阴阳二气几乎溃散殆尽。一身的道术尽失,短时间内,已和那些初出茅庐的真正蹩脚江湖游侠,并无二致。
因此,出于求生的本能,他便有些恬不知耻地,本能地抱紧了云霄仙子这只大腿……
况且,只要每每一念及,六师姐那几次在他面前,不经意间表现出来的风情。他便对此,也有了几分心甘情愿……
前世沉迷于哲学和独立思考的他,是一个在同龄人眼中,极其无趣的人。
所以,即便是直到现在,苏少泱在他的感情履历上,也仍旧是一片止于幻想和理论的空白……
“嗯。”云霄仙子的鼻翼微微的翕动了一下,朱唇轻咬,贝齿微露。显然是被苏少泱那幅无耻的谄媚笑容,带动了笑意,轻轻地点了点头之后,便缓缓又退开了。
……
九州西南,血河堂,梁州。
徐徐地观赏了血河堂宗门的大门,陈权脸上的热情笑意便迅速在脸上消散,不多时,便换成了一幅阴冷狂傲的模样。
“师父。这岩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