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是谁?”苏少泱又惊又怒、如梦初醒。出身繁华世界、河-蟹-社-会的他,竟然一时间忘记了‘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道理。
一门心思,深陷在道德感和个人利害的思想争斗中,不能自拔的他。竟然忘记了,这里是弱肉强食的洪荒世界,招徕了如此变故。而自己,在旬月之前,都也还在白龙山山脚劫道呢。
“哈哈……我是谁?”年轻道士面目狰狞,片刻之前还显得丰神俊朗的俊逸脸庞,突然变得癫狂起来。
“我是谁?呵呵,我可不就是,你们这些所谓的正道人士,踏破铁鞋都寻不着的,那个我么?”
将苏少泱和他怀中的宝物狠狠地钳制在了手中,年轻道士志得意满地一阵冷笑,突然双眼寒光湛绽,冷声狞笑道:
“我是谁?呵呵……来,徒儿,你起来告诉他!”
苏少泱心中悚然一惊,这才想起来,在这凉亭之内,除了他和眼前的这个年轻道人,还有一个躺在远处酣睡的中年邋遢道士。
而这个一直躺在远处,酣睡如死猪,原本只是在年轻道士口中‘旧识’的邋遢中年道士,居然还是这一身道袍洁白如雪的年轻道士的徒儿?
苏少泱彻底绝望了,原本还保留在他心底的,那凭着这几天练就阴阳二气入道、初登重楼后,实力大涨的生出的几分自信,也被剥夺的一丝不剩。
“嘿嘿……看你的气象和装束,也像是我道门中人。至于我师尊的身份……道爷我说出来,怕会吓死你!”
中年道人应声嘿嘿而笑,一个鲤鱼打挺跃起,形容枯槁犹如僵尸。双目森然地,看向了勉力挣扎着、尽量不使怀中法宝脱手的苏少泱……
“初时,有一婴孩。因出生时相貌丑陋,手足残缺,便被其父母遗弃在了风雪中。企图将孩子活活冻死,然后以天地一白,来遮掩住他们冷血的恶行。”
中年道士无声落地,行走如同一只狸猫。
“但那孩子命不该绝。在其父母离开后,便被一只在风雪中觅食到此的怀胎母狗救下,带回了野外的一处破庙之中。一日后,那母狗顺利产下几只幼犬,便也同时将那嗷嗷待哺的婴孩当做自己的孩子,抚养了下来。”
“怎么样?这个故事的开局,听着很耳熟吧。”
中年道士嘿嘿冷笑着,阴森森的声音犹如鬼哭。
心中不明所以的苏少泱没有作答,只勉力地,运起体内刚刚成型不久,犹如萤火烛光的阴阳二气,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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扎着。
但是却犹如撼山。怀中的法宝,依旧被伸出两条生铁般的双臂,似笑非笑的年轻道士钳制在了手中。
“后来。时深日久,这被野狗从风雪中捡回、养大,躲在破庙中,只跟他的野狗母亲学会了唁唁吠叫,和用他残缺的手足爬行的孩子,再一次地被人所发现了。”
“但是。这一次,他被当做了妖物!”
冷冷地盯住了苏少泱的双眼,中年道士的双眼中,有着无限的怨毒。
苏少泱微微一愣,突然想到那变成了活死人,被血河堂掳走的陈权。
中年道士来到苏少泱身侧坐定,犹如看着一只被猫捉在了股掌间,把玩的老鼠。
“于是。这一群饱读诗书、衣着光鲜,被当成了是小镇道德魁首的人。便在几个出门游学的,号称是‘名门正道’的宗门弟子的指引下。一把火,将那个破庙烧了的精光!只余下了,那个上次在遇见这群人后,便心生疑惑,突开心窍。开始偷偷下山去城镇边缘,观看镇中人们生活的婴孩。”
说到这里,中年道士凄凉地笑了笑。便仿佛他就是那个,因相貌丑陋和身体残缺,被生身父母遗弃致此的婴孩一样。
苏少泱默不作声。只紧紧地守住,内心的最后一丝警戒和清明。在求生本能的支撑下,做着最后的一丝挣扎。
“至此之后。那婴孩的心窍忽开,突然便明白了,自己何以至此的原因。虽然在心中,憎恨将他活生生抛弃的生身父母,和那群将他的野狗养母,活生生烧死的衣冠禽兽。但这个婴孩,却还依然,仍旧是对像小镇中普通居民一样,过上普通的生活,有着无限的向往。但只是苦于他丑陋的面目,和畸形残缺的四肢。他便只能,开始真的像一条真正的野狗那样。游荡着,出现在小镇和居民们的生活周围,观察和学习他们的生活。”
“时深日久,这婴孩也就渐渐地学会了,小镇居民们为人处世的道理。也在从旁的观察中,学会了粗浅的识文断字。”
“只是。入世不深的他,却是哪里知道。一个人,能不能被当成一个人,是不是一个人。哪里是他这样一个天生的怪物,痴心妄想地跟人学了几句人言,学写几个粗浅的文字,就能做到的。”
“因此,当这个婴孩费尽心机地找来了一件粗布麻衣,在一个晨雾朦胧地早晨,心情忐忑地爬进了小镇时。却依然还是引起了小镇居民,包括他生身父母在内的人,极度的恐慌……”
中年道士笑了笑,面目凄凉,游离的目光中充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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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度的哀伤。
不知为何,苏少泱的心中忽然一紧。突然就想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