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屋的素雅妇人手里正好握着风绝羽悬挂在泪石亭上的那两个荷包,温情款款行至屋内,然后便冲着风绝羽和青海细细打量了一番,微微一笑,便要躬身施礼。
自打妇人进屋,风绝羽也是在仔细认真的打量妇人,瞧得其人一举一动颇有礼貌,便连忙站起来准备回礼。
“在下伍红莲,见过两位公子,敢问两位公子高姓大名?”
“原来是伍宫主,在下风邪,这是在下身边的亲从青海,我等不请自来,叨扰夫人了。”
风绝羽连忙回礼,一点都不敢大意,毕竟伍红莲,关系到自己能不能救出家人啊,而他来之前,一直在臆测这位惊情宫主会不会很难缠,会不会像琥珀那样不好说话,又或者对方会提出什么过份的要求,他甚至都想好了,无论如何,也得在伍红莲的口中探出墨陵的消息,否则绝不离开。
然而他万万没想到,堂堂一宫之主伍红莲居然如此温和谦恭,全然不像一宗之主,他自然要言谈轻和一些。
“两位不必多礼,请坐。”伍红莲端庄清雅,一见面便给你一种毫不见外之感,这让风绝羽无比惊异。
二人坐下之后,青海十分懂事的站在了风绝羽的身后,其实要不是两位故意弄出假身份,他倒也不必如此,但此刻青海的表现完全是一个下人作派,反倒把风绝羽的威严给衬托了起来,令伍红莲多看了风绝羽两眼。
随后,伍红莲收回目光,神色柔和的把两只荷包摆在了桌面上,她年纪虽然很大了,但保养的极好,完全看不出有数百岁高龄,伍红莲浅笑温和道:“请问公子,这两只荷包都是从何而来?”
风绝羽目光如炬,并未马上回答,仔细看了看伍红莲,方才回答道:“这两个荷包皆是故旧所赠,其实在下心中有一不解难题,曾问过两位故旧,但他们皆无法解答,便指引在下来此,请夫人鼎立相助,还望夫人成全。”
“公子的请求待会再说不迟,公子还未回答本宫的问题呢?这两个荷包,究竟是何人所赠?”伍红莲笑容不改,但言语之中却流露出不容置疑的威严。
风绝羽望着和颜悦色的伍红莲,心知这份威严并非故意为之,而是长期身居高位养成的宗尊气度,心中并未有半丝不快。
他顿了一顿,情知对方这么问肯定是因为和两个荷包的主人有一些不为人知的隐情,他不知道应该如实道来的好,还是加以隐瞒对自己更有利,但想来想去,还是觉得以诚待人问心无愧对,于是指着其中一只荷包,如实讲来说:“这一个,乃是冰海帝尊陌西城所赠,而这一个,是一位年过半百的老人家所赐。”
“冰海帝尊陌西城?”伍红莲平鬓的柳眉微微一蹙,喃喃道:“没想到他也有一个。”
“什么?”风绝羽没怎么听清。
“哦,没事。”伍红莲神思恍惚了一下,旋即指着雪银山庄老妪所赠的荷包道:“你说这一个是一位老人家所赐,你知道她的名讳吗?”
“这个……到是不知……”
“不知?那你二人是怎么相识的?”
“其实在下和那位老人家……”风绝羽辗转反侧后,最终还是把雪银山庄偶遇老妪的事如实的讲了一遍,但他并未说的太详细,就好像车辕候、越幽澶等人闯进雪银山庄,差点害了老妪,自己又机缘巧合之下解老妪于危困之中的事,基本上都是一语带过,绝不赘述,否则让人听来好像在邀功那就不好了。
当然,风绝羽就算没有细说,以伍红莲的敏锐,想从支言片语中感觉到整个事情过程的险恶程度,这点对于伍红莲来说同样不难,充分了解风绝羽的经历之后,伍红莲才轻轻的点了点头道:“嗯,原来他在碎乱星岛,难怪这么多年一点音信都没有。”
风绝羽一听这话方才知道伍红莲和老妪果真相识,不由震惊,顺嘴便问道:“那位老人家果真与宗主相识吗?”
伍红莲莞尔作笑,纤长的手指随意的整理了一下衣袖,言道:“呵呵,实不相瞒,赠予公子荷包的老妪,是本宫的义妹,名为鱼季芙,这只荷包就是当年本宫亲手为义妹绣的。只不过九百年前,亦是惊情宫的人,只不过很久之前惊情宫生了一些变故,导致本宫与义妹失散至久,本宫还以为义妹已经离世了,断没想到,今日还能听到义妹的下落,风公子,本宫在这先行谢过了,没有公子的到来,本宫怕是永远也想不到义妹她还活着。”
“有这么巧?”乍听之下,风绝羽惊奇中略感欣喜。
他偶得老妪相助赠送荷包,本就没把希望寄托在平水相逢的鱼季芙身上,一直都觉得是陌西城这边的希望能大上一些,可谁想到,最终帮了自己的居然是那个素不相识的老妪,而且来之前连人家的名讳都不知道。
惊情宫和鱼季芙既然是义结金兰的义姐妹,那这事不就好办多了吗?
想到这,风绝羽欢欣无比道:“那可真是太巧了,没想这小小的荷包还有这样的典故,伍夫人,那另一只荷包,想来也是您送给陌帝尊的吧,想不到夫人和陌帝尊交情非浅。”
风绝羽本以为荷包做为信物出现,一定有什么深层次的意思,尤其是此荷包是出自伍红莲,这不正说明陌西城跟伍红莲也有不解的渊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