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御虚轩道观后门蜿蜒行转山路直至峡口,风绝羽终于进入了冰原地带。
背后高大的堡垒在长年风霜的侵袭之下“伤痕累累”,但却可以很清楚的看到,那被冰封的城墙之上,有着横七竖八、密密麻麻的爪痕,峡口的堡垒墙壁极厚,皆由珍贵的晶石打磨而成,墙面上被封禁以强大的符箓随处可见,密集的排列在那一眼望不到边际的高墙上沿,两侧与双山接壤,严丝合缝,形成一座巨大的壁垒,死死的守着北疆到九界山各地的门户。
一个小小的道观能在如此恶劣的环境之下据守北疆冰原长达四千年之久,观中之人,是何等的意志坚韧,倘若世间传闻属实,御虚轩、雪帝,乃至于观中一个个毫无名气的武修,岂不个个都是仁义之先的豁达高尚之辈。
望着山顶两座小小的庙观,风绝羽莫名生出钦佩之心。
来到冰原峡口的入口,风绝羽取出了御虚轩向他开出条件的玉简,峡口处两名着白色狐裘的武修先是平静的打量了他片刻,方才将玉简双手递回,并言语颇为礼貌的提醒道:“先生拿好此枚玉简,日后出入此关便是凭证,冰原之地凶险异常,异兽凶妖层出不穷,离开冰原三百里外,便再无本轩弟子周护,还请先生一路珍重。”
两人双双抱拳,举止态度皆是让人挑不出半点瑕疵,连风绝羽都暗赞御虚轩的弟子实在懂得礼数。
“多谢二位提醒,告辞。”
风绝羽规规矩矩的回了一礼,然后被一股冷风吹来,身子不自觉的打了个寒战,道了一声:“真冷啊。”这才深一脚、浅一脚的踏雪而去,在雪地里,留下两排深浅不一的脚印。
漫漫的风雪逐渐笼罩了风绝羽的身影,当远山一阵狂风吹起地面的浮雪之后,风绝羽才彻底的消失不见了。
峡口守关的两名御虚轩的弟子怔怔的望着那融入冰天雪地中的身影出神,直到良久之后,二人平静的脸上方才泛起了一丝丝与其之前截然相反的波澜。
“师弟,刚才看清了吗?”
“看清了,师兄,是赤青级的玉简。”
“唉,御虚轩立世四千载,多少能人先贤,到此历劫,但又有多少人能活着离开这广袤的冰原。”
“是啊,送死的一个接着一个,这又是一个敢入冰原,却不知冰原何其凶险的家伙,真替他感到悲哀。”
“师弟啊,轩主一直教导我们,为人要知已知彼、要克已守则、要心如止水,方能在武道一途越走越远,你看那个人,修为明明已经很高了,却还是不知足,前车之鉴,这就是前车之鉴。”
那位师弟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叹道:“唉,不过这次又要便宜轩中的师长们了,此人的赤青级任务与送死无异,或是能得到此人身上的宝物,那便是发了一笔横财,师兄,要不要通知敛尸人跟过去?”
师兄道:“自然要的,敛尸人的工作便是收敛尸体,莫叫进入冰原的强者身上的宝物就此遗落浪费,你在这守着,我去去就来。”
“师兄慢走!”
……
风绝羽根本不知,守关峡口的两位御虚轩弟子看似古井无波的内心其实早有波澜呈现,只是他们受教于御虚轩,长年守在道观两山峡口,懂得在对答如流的过程中不会从情绪和言辞中暴露出自己的真实情感。
他们看上去对风绝羽礼遇有加,但心里,早就把风绝羽打上了“死人”的烙印。
事实上也难怪他们会如此轻视风绝羽,毕竟那只玉简所代表的意义非同凡响。
赤青级的任务,意味着他要灭掉一只修为堪比道武至一,甚至于在道武至一一境之中,更为难缠的凶妖。
如此凶妖,已然是吞泯天地的凶物,正常人类,如何能与之匹敌?
故而风绝羽必死无疑,而峡口师兄弟二人身手本身就不俗,二人守在峡口已过百年之久,早已进入天道妙渡之境,以往看到观内陆续下来的高人,哪个不是不可一世的高人,可最后有极大部分人,都被敛尸人从冰原里面带出来,有幸运的人可留下全尸,不幸者甚至可能连身上的百宝袋都找不到,无不是被凶妖吞进了肚子,从此再无影踪。
所以对于这种情况,守关峡口弟子必须做出及时反应,将峡口前的情况予以上报。
……
半个时辰之后,西山道观中一间石屋内传出冰冷的声音。
“你通报的事本座知道了,此人留去多长时间了?”
守关弟子回道:“前后约有半个时辰之久了,不过此人离开峡口的时候乃是步行,尚且不知他走到何处。”
石屋中,一个黑袍中年男子掐着指诀,正在一张宣冰纸上制作传送灵符,随着指诀祭出神力光芒,运指如飞的在符纸上游走之后,一张崭新的传送灵符暴发出一团耀眼的蓝光,继而消弭待尽。
当光芒散去之后,黑年中年男子将传送灵符满不在乎的放在了书案的桌角之上,然后对着身后一名童子道:“你去,到东观将此人的资料取来?”
童子应了一声,旋即离开,没过多久,便已回转,手里多了一个小小的玉盒。
这玉盒颇为精致,上面印有御虚二字。
黑袍中年男子将玉盒打开静静观看片刻,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