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满地灰尘和落叶,荒芜的渡口上,杂草从甲板缝长出了一两寸,踩在上面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宽广的江面上,只余波光粼粼的碧蓝水面,静静流淌而过。
这群难民应该是最先逃出来的一批,而染上瘟疫的人全被封死在了硫化城,他们虽然逃出了燕州郡,但去不了定州,定州沂水而建,是个南来北往的大城,商人众多。
繁华程度堪比燕州郡首城,虽燕州郡是边境最大最繁华的城市,可跟京都比不值一提。
而定州虽离京都较远,可水产品丰富,矿脉也不少,更是西狄渡江交易的地方,人员也最为复杂。
一两个人想要混进城不难,难的是要带这么多人上岸。
程肖肖站在渡口,吹着迎面而来冷风,寻思着怎样过江才稳妥。
几个方案在她脑海中翻滚着对比着。
首先他们得派人过江,打探消息,根据消息确认是私下联系渔民偷渡,或者直接高价租用商船,亦或是直接买船自己渡江。
捋了捋他们的现在处境,最后还是觉得买船风险要小一些,那时让祁飞驶船来接人,不惊动任何人最好,要是直接亮明身份,恐怕就不是上不了岸这么简单,还有可能会被直接绞杀,当然这是最坏的打算,如果定州不那么排斥燕州郡的人,或许可以直接租用商船。
还好宴澜给的通关文牒没有写明,他们具体户籍地,不然这次真的走不了。
随即她叫来冷七,给他下了秘密任务,并塞了两千两银票。
然后让他自己制一条能渡江的小船,带上水性好的人先去打探消息,着重打听那边官府对于燕州郡的人,是什么看法?
然后再决定是买船还是租借商船。
于是队伍就在渡口边安顿了下来,刚搭好的马车又被拆了。
没办法,造船需要材料。他们又在茶棚里挑挑拣拣,终于拼凑了一个可容纳五六人的木筏。
程肖肖想让他们造一条简单的小船,可他们就搭出来一个木筏。
她很怀疑这样的木筏能不能在广阔的江面上安稳的渡过。
祁飞向她保证木筏很结实,过江完全没问题,那定州并没有在江的对面,而是要往下游行至二十里左右,从这里过江是顺流而下,只要不遇到大风大浪,一个时辰便可以到。
这时,程北牛主动请缨,要求一同前去。
程肖肖思索了一会儿就同意了,毕竟北牛叔以前押镖见多识广,他去应该会事半功倍。
很快人选选出,由祁飞和程北牛带队,另外程金高和程永田水性都不错,武功值也还可以,一共四人,收拾好包袱带上干粮,跳上了木筏,渐渐划远。
大家心里忍不住担忧,希望他们尽快回来。
临走前程肖肖单独给祁飞一个包袱,言明东西对他们很重要,当行使一半路程时打开一看,才明白肖肖的用意。
里面都是上好料子的衣服,一看就是有钱老爷穿的,如果他们三人穿着身上的衣服,一眼就会被别人识破,毕竟这次乔装的是富商。
程金高看着这些衣服感慨,“肖肖哪里弄来这些好东西。”
程永田摸着衣服料子,“要是不小心划破了衣服,肖肖会不会让我赔啊?把我卖了都赔不起。”
“这点东西肖肖能让你赔?除非事情没办好。”
“为了能显摆一回,我也得把交代的事情办漂亮啊!”
“好了,说正紧事,赶紧对好台词,免得到时候露馅了,我们还不能在正常的港口靠岸,必须在无人的地方弃船跳水,不然很可能会被抓。”程北牛正色道。
“对对!”
渡口边大家分工合作,已经配合得很默契了,大锅里咕嘟咕嘟的米粥混合了一点腊肉,那香味勾得人口水直冒,即便他们队伍离难民地很远,还是依稀问到了香味。
一些人馋的直流口水,妒忌的骂骂咧咧。
还有一些小孩忍不住嘴里唾液的分泌,往这边跑来,想要点吃的。
看着守在路口的带刀护卫,又讪讪的不敢上前。
这时,一顶破烂的帐篷内,坐着七八个面相不善的邋遢汉子。
一个脸上有颗大痣的男人,向为首的大汉说道,“怎么样,斧哥,咱们今晚几时动手?”
对面的另一个三角眼男人,不忿开口,“妈的,那队伍面有那么多干净又水灵的女人,看着就止不住心痒痒。”
旁边年纪稍微大一点的小胡子男人,悠悠道:“大家不要着急,咱们这次喊上全部的兄弟,难道还拿不下那群人吗?”
以前路过这里的人,可都是被他们抢光之后,没有了任何吃的,从而迫不得已加入了这个团体,而这里面就有那个小女孩的爹。
今天本来想来硬的,看那些人不好惹,只好歇了动手的心思,想来软的,结果那些人又不买账,所以他们决定晚上偷袭,杀了里面的男人,把女人和粮食全部抢过来。
为首叫斧哥的男人满脸凶相,他以前是杀猪的,后来不小心打死了丈母娘,做了几年牢,辗转当了盗匪,接着开始逃荒,这段时间坏事可没少做。
于是他们预计组成百人队伍,计划着两人对付一个护卫,绰绰有余,只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