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这话的大臣和世家贵族们,纷纷把矛头指向了世子,刚才还大肆夸奖他,现在却集体讨伐起来。
要求严惩,世子如此大意莽撞,把这么凶残的野兽抬到众人面前,枉顾他人性命,还是在自己父王寿宴上,简直是不忠不孝,不配做世子,大家说得头头是道,义正言辞,一副不处置了世子不罢休的嘴脸。
被气得不轻的齐王,差点当场宣布废了长子世子之位,临出口的话,看到酷似前王妃的英气小脸,想起王妃临终的遗言,讪讪的打消了念头。
最终,还是罚了世子一百棍,并去艰苦的军营,做了整整三年的大头兵。
至于后续调查的结果,无非是几个无关紧要的替罪羔羊。
后来世子宁愿做个普通的兵士,也不愿意回家。
如此种种场景,数不胜数,一幅幅嘈杂的场景,活灵活现,以现在看客的身份重新回放,才发现当时的自己多么可笑,看似关心的话语,拙劣的算计,针对的阴谋,让人心底胆寒。
他仿佛从来没有认真了解过、关心过被他抛弃的儿子,每次出事都是世子的过错,每次他都信以为真,信世子顽劣不堪,信世子不知悔改,只觉得失望透顶,以至于对世子越来越不喜。
没有废掉他世子之位,也是遵守发妻临终的承诺。
而当初那人承诺要待长子胜过亲子的人,什么视如己出都是表象,是欺骗,亏他这么多年一直宠爱有加,原来一切都是笑话。
原来从很多年前就开始了!
他是有多瞎,才被骗了这么多年,捂着顿痛的胸口,视线越来越模糊,慢慢的失去了知觉。
“王爷,王爷,您怎么啦!”
“父王!”
“齐王殿下!”
“快,快传蔺军医。”
一时间大殿里乱做一团。
......
夜风微凉,轻轻拂过寂静的水面,荡起一圈浅浅的涟漪,一处幽静的八角小亭内,琉璃灯盏下,火光跳跃,一双修长的手指,正捏着一颗黑色的棋子,落到了属于它的命运位置。
忽然一阵强风袭过,荡起男人衣袂飘飘,却未能让深思的男人掀一下眼皮。
当来人身影显现,立刻打开了话痨模式,打破了这深夜美好的静意。
“爷,您真是神机妙算啊!”
才起了话头,觉得口干舌燥,赶了两个时辰路,实在渴得不行,自顾自到旁边的雕花小几上,没用茶杯,就着茶壶端口,咕噜咕噜灌了好几口茶,才舒服的叹气一声!
接着盘膝做到男人身前,也不管男人听没听,继续说道:“没想到,那老巫婆手段了得,兜了这么久的篓子,也没穿帮,王爷也是够蠢的......”
意识到口快说错了话,连忙打住,悄悄注视了爷脸上的表情,见无丝毫不快,才又改口说道:“那人气得晕倒了,这么多年被蒙在鼓里,要不是爷给他提示,估计打死也想不到,自己一手调教出来的心腹统领会背叛。”
“意料之中!”
男人幽幽吐出四个字,继续思索着棋盘上的进击厮杀,好像来人说的事,跟他毫无关系。
话痨寒二还想说什么,霍然起身,避开来人的凌厉掌风,想续声发飙的他,眼神瞟到目不斜视的爷,又生生咽了回去,压着嗓音质问,“寒一,你吃错药拉!”
来人正是面无表情的寒一。
幽幽的盯着对面的人,冷冷开口,“谁允许你,在爷面前,没大没小的。”
“这又没外人!”
寒二不在意的开口,跳上了凉亭的扶手抬上,靠着亭柱,翘着二郎腿,像个放荡不羁的痞子。
寒一不再浪费时间纠正不靠谱的寒二,既然爷没开口,自是默许,转身恭敬递上一份密报。
男人终于从棋盘上移开视线,灯影婆娑下,周宴澜俊朗的五官,像是染上了一层如幻似灭朦胧闲雅,显得更加风姿卓越,只是眉目间的愁绪,因为看完信件后,更加冷凝肃穆。
寒一观爷俊眉紧皱,面色不善,关心的询问,“爷,怎么啦?”
一旁的寒二也收起了嬉皮笑脸。
和寒一一起浏览爷递过来的信纸。
看着看着,寒二瞳孔放大,忍不住惊讶的表情,小声嘀咕,“这禹王能耐啊!居然要谋反。”
现在燕州郡动荡不安,大夏虎视眈眈,禹王却在这个时候谋反,是何深意?
寒一万分庆幸,幸好爷让他们提前留了退路,现在新的暗阁总舵,正在秘密建造中,看来整个瑱启都要不太平了。
“爷,您看.......”
“按兵不动。”
“可是......”
寒一想到马上大夏先锋铁骑营,就要踏破边境城池,那里的守卫军根本抵挡不住,就忧心不已,现在内忧外患,就是王爷亲自征战,也可能败北。
禹王谋反,估计还在筹备中,不知什么时候会发兵,如果两边同时开战,岂不是形成了南北夹击,确定听之任之后,不会直接改朝换代了?
像是知道寒一的想法,周宴澜缓缓开口,“没这么容易。”
有个隐秘的消息,还没得到证实,如果是真的,这出好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