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关乎性命,周遭众人都纷纷停下手中夹菜的动作,看向闹乱的中心。
嘈杂的叫囔让在后厨的秦晚意都赶了过来,有一个身穿布衣的人跪在地上狂吐不止,呕吐物的酸味熏得在座客人都倒了胃口。
布衣男子的同伴看到秦晚意出现后,喊得更是大声:“你们这就是谋财害命!”
秦晚意穿过重重人群,走到那人的身旁,看着布衣男子的呕吐物观察起来。
“我家小弟吃了你们的招牌水煮鱼后,就变成这样了!”男子眼神凶恶,仿佛不讨个说法就誓不罢休。
呕吐物里有没有被消化的菜叶,正当秦晚意疑惑时,人群中突然出来一个声音:“这家店怕不是拿水芹菜来糊弄我们?!”
此言一出,周围客人都惊呼起来,心有余悸地摸摸肚子,生怕自己也着了道。
水芹菜是河里生长的菜,因为吃后容易有毒素累积在身体,所以没人愿意去买来吃。
但是挡不住价格廉价且长得像普通的白菜,有些卖菜商贩就会拿来滥竽充数,卖给他人食用。
有人带头说,担心自己有问题的客人也加入了讨伐的队列,纷纷让秦晚意赔偿。
秦晚意的脸色阴沉片刻,面无表情的昳丽脸庞让众人的声音小了不少。
事已至此,她要是再看不出来有人算计她,那可就白活两世了。
这些栽赃嫁祸的手段,她在陆府就已经见过不少了!
“大家放心,我肯定是不会拿水芹菜来挣这不干净的钱。”秦晚意的声音清淡而柔和,却让人听了十分信服。
布衣男子的伙伴见没人继续帮着他出声,慌张道:“你说不是就不是!那为什么我小弟吐成这样!”
还不等秦晚意回复,那同伴就想要上前揪住秦晚意的衣领,让她立刻给他们赔偿。
一道阴影闪过,木质的扫把把柄打在男子的手腕上,他吃痛地收回手捂住伤口。
本是疼痛的神情突然有一丝得逞的笑意,他凄厉地叫道:“打人啦!秦氏饭庄用水芹菜代替真菜,吃吐了他人不想赔偿,就开始打人啦!”
就冲这一声,外围没有过来观看的人都停下了手上的动作,里三层外三层地将秦氏饭庄的大堂围了起来。
听到叫唤的苟子明迷茫片刻,眼神无措地看向秦晚意。
“稍安勿躁!”秦晚意朗声道,将众人目光集中在自己身上:“水芹菜中毒的话,呕吐应该是喷洒出来的,又岂会像这个小兄弟一样,闹肚子似的呕吐起来呢。”
女人的语气淡定,神色自若,带着一股看透先机的感觉。
苟子明方才还有些慌乱的内心平静了不少,知道是此人带着自己同伴故意来闹事的。
他将扫把握在胸前,跟秦晚意初见他时抱着银枪的姿势一模一样,像个坚定的护卫,守候在秦晚意身边。
被点醒的众人这才反应过来,当时因为水芹菜闹出过全县几乎大部分人都在高热呕吐,那症状大家基本都是见过的,确实是秦晚意所说的那样。
此时在后厨的张玄策听说自己做的菜有问题,急急忙忙地赶来。
看着地上的脏物思考片刻,拿起一双木筷将被消化过的菜叶夹了起来,用水一冲,所有人都看清了菜叶原本的样子。
“你肚子里的分明就是韭菜,怎弄赖到我头上!”张玄策一届莽夫,当即就要找人算账。
他可忍不了无端被人诬陷,布衣男子的同伴看到张玄策那一身腱子肉,当即就吓得不敢在说话。
“抱歉让大家因为这点小事没了食欲,秦氏饭庄现在给每一坐送上一壶梅子酒,还望大家包容包容。”秦晚意一番话将刚刚起哄的人说得面红耳赤,都不敢再多言,回到座位蒙头吃了起来。
苟子明和张玄策则是将布衣男子和他的同伙押到柴房看管起来。
“是谁指示你们的?”秦晚意声音清冷,却能从中听到她的怒火。
同伙的身子忍不住一颤,哆哆嗦嗦道:“无…无人指示,是小人做错了,还望姑娘大人不记小人过!”
看他还死鸭子嘴硬,秦晚意勾唇冷笑一声,算盘的声音在柴房中不合时宜地响起,“托你的福,秦氏饭庄少说都损失二十两白银,你打算怎么赔偿?”
“二十两?!”同伙不可置信地抬起头望向秦晚意,这么多点,他就是不吃不喝一个月也凑不齐啊!
“只要你说出指示你的人,这些我都可以既往不咎。”秦晚意含笑地望着他,可那笑意根本不抵眼底。
表明如沐春风,实则暗里藏刀,同伙内心清楚,这个秦氏饭庄的姑娘不好对付。
“我说,那你也要保证刚刚的话!”
秦晚意眼睑微垂,“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站在她身后的苟子明好奇地打量着她,好似不像之前印象里的秦晚意,原来她也狡黠奸诈。
没被察觉的喜悦爬了上了苟子明的嘴角,少年笑起来宛如清风。
从同伙的口中,秦晚意很快就得知对他们下手的人正是之前有过过节的王志。
他故意给了会催生反胃的药物给布衣男子服用,让他特地来秦氏饭庄吃饭,顺便抹黑饭庄的名誉。
“我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