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女儿和女婿保护在身后的陈灵芸不可置信地看向王志,“当初分明就说好每个月五十两的还,怎么如今还定了时间?!”
只见王志朝陈灵芸的方向淬了一口唾沫,凶神恶煞道:“现如今是你家欠我家钱,我让你几时还你就几时还!”
当初是王道想弄多点机会和陈灵芸相处,王志才会同意秦家的欠款。
如今自己儿子半死不活的,还想让他王志当个好人?!门都没有的事!陈灵芸必须给自己儿子赔命!
陈灵芸几次还想再说些什么,却无力反驳王志的话。
说什么都晚了,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看到陈灵芸毫无血色的面庞,秦晚意也不想跟自家人计较什么。
瞧见秦晚意都动作,王志艰难地扶着儿子从她手中抢回纸契,生怕秦晚意这一张巧嘴再说出什么不利于他的话。
将手中的纸契举起,王志大声地囔囔着,让周围看热闹的众人都看清楚上面的字,“父老乡亲们都看清楚,是秦家欠我们的,我够仁至义尽的了!”
如果不够!儿子都搭进去了!
一番话字字泣血,反倒将之前不好的名声洗白。
眼看周遭众人又要帮着王志讲话,秦晚意将手袖一挥,眼神睥睨道:“一码归一码,欠的钱我们肯定是会还的,不过王大夫你教子无方,这错不应该让我娘全担。”
是这个道理,附近百姓们也不再帮着说话。
“好个牙尖嘴里的婆娘,我看你们到时候拿不出钱来的时候怎么办!”王志看自己是拿不到其他好处了,恶狠狠地放下一句话,就推着轮椅带着半瘫的儿子离开了。
戏看完,人群也纷纷散去,秦晚意走过去将大门一关。
“母亲如今手中还有多少空余的银子?”秦晚意一点怪罪的话都没说,一心只想着帮母亲的方法。
陈灵芸眼眶一红,眼泪扑簌落下,“是娘不管用,娘没有想到王志竟然出尔反尔。”
到底独自一人还身为女子,她苦苦支撑摇摇欲坠的家庭,三百两白银成为压垮她最后一颗稻草。
看着流泪不止的母亲秦晚意也心酸不已,她如何不知母亲的不易呢!
一直未吭声的程唯卿将陈灵芸扶到一旁坐下,“这钱就让我先垫着吧。”
三百两白银也不是他程唯卿能够轻易拿出的,除非他认回了陆家。
那晚上的失子之痛是秦晚意两辈子都无法忘怀的,她到死都不会原谅陆家的人。
“滚出去!”锥心般地疼痛刺激着她的神经,秦晚意疯狂地推搡着程唯卿。
不懂女儿突然的变故,陈灵芸想要伸手去拽住秦晚意,都被她一一躲开。
发簪随着动作发出铃铃作响的声音,秦晚意眼尾赤红,眼底浓郁的恨意仿佛利刃插入程唯卿的胸腔,隐隐作痛。
“我这就走。”程唯卿一个用力将秦晚意禁锢在怀里,防止她推搡时弄伤自己。
像是哄孩童入睡一般,程唯卿语气温柔地不像话,“我明天派人送银钱过来,我不会害你的。”
陷入前世回忆的秦晚意根本不想听他多讲,恨声道:“别拿你们陆家肮脏的钱侮辱我!”
趁程唯卿不备,一个用力将他推到了木门上,发出“嘭”的一声。
凸起的木门把手抵着他的后背,传来尖锐的刺痛感,程唯卿呼吸一窒,抬头看向秦晚意,眼底的深意宛如不见底的潭水。
但此刻秦晚意懒得深究,她利落地将门推开,将程唯卿推了出去。
等将门上锁,秦晚意对上母亲不知所以的目光,才缓过神来。
“我…”秦晚意深吸一口气,竟不知从何说起,“我们不靠别人,我会想办法的。”
陈灵芸看着女儿满是血丝的眼睛,颇为心疼,她拍了拍女儿手,“咱们一家子过好就好。”
可能女儿也在程家受了不少她没见到的委屈吧,她现在什么也不求,只希望和家安稳。
安抚好陈林芸,秦晚意心事重重,睁眼都看不清之后的路该如何走。
家里的那点存钱肯定不够的,若将饭馆让出去,家里就再也没有经济来源了,她得出门看看有没有别的商机。
早市道路满是泥水,绕是秦晚意在注意,也不免弄脏衣摆。
在多人行走的道路处理必然是不妥的,她随便走到一条小巷子里面,弯下腰身拿手绢擦拭着污水。
“诶王志,这些药材你收还是不收啊!”
粗鲁的男人声再不远处响起,熟悉的名字吸引到了秦晚意的注意。
她放缓呼吸步伐轻巧地朝巷子深处走近,就听见王志回道:“不要了不要了!就你那些破药材,我都不好意思拿出手卖!”
不屑的语气让卖药材的男人脸色很是不好,“那你之前还收!”
“只有陈林芸才配用这种破烂药材,赶紧走!别坏我行情!”
此话一出听得秦晚意心里一咯噔,母亲断然不可能用便宜药材给父亲治病的。可昨日的纸契上面都是正常的价格!
念头一闪而过,秦晚意心中气愤不已,恐怕是这个王志拿不好的药材糊弄不懂医术的母亲!
此时卖药材的男人咒骂一声,看王志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