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顾秦晚意的反对,程唯卿将她推出门,收整一番,扶着王道,佯装酒醉,摇摇晃晃出了门,将人送上门外早已准备好的马车。
“王大夫,这次和你吃酒实在是痛快,你回去路上可要小心些。”
程唯卿中气十足的喊声吸引了不少路人朝这边张望过来,只见男人喊完,拍了拍马屁股,马车便悠哉游哉向前驶去。
不由摇头暗叹一声,又是两个不务正业的酒鬼。
直至傍晚,才收到消息,王道的马车经过乡外的一条小河时,桥墩不稳,连人带车掉进了河里。
陈灵芸一下午都心神不宁,听到食客讨论的声音,差点将手里的热汤浇到其中一个身上。
秦晚意眼疾手快按住了她的手,给两位添了热茶后,待送走最后两位食客后,将母亲扶进屋。
才刚一进门,陈灵芸就脸色煞白地抓住秦晚意的手,瘦削的身子止不住地颤抖。
“意娘,他们家里要是报官,会查到的,你还是快离开,母亲不会牵累你的。”
秦晚意伸手轻拍她的背,声音轻柔:“母亲不用担忧了,是王道那个王八蛋醉酒驾车不慎落水,和咱们没有一丁点的关系,就算天王老子来也查不出什么的。”
闻言,陈灵芸稍稍安定下心来,瞧着秦晚意面不改色,气定神闲的模样,心里生出几分欣慰来。
她的女儿到底比她强,能够独当一面了。
“母亲,我这次回来,是有件事要告诉您。”
秦晚意红唇阖动:“我准备与程唯卿和离。”
像是一道惊雷炸在耳边,陈灵芸瞪大眼眸,错愕不已。
想起自己女儿今天一个人回来,女婿又追了过来,想必是小两口闹了别扭。
“意娘,不要使小性子,程家小儿虽然做事浑些,但母亲看得出,他是个靠得住的。”瞧着自己女儿不大开怀的脸色,陈灵芸继续劝解道:“若是没了男人,真是举步维艰,就像母亲一样,你爹病了,便有人起了歹心……你生得这样标志,和离以后怎么活?”
陈灵芸已然共情进去,浑浊的眼眸蒙上一层水雾,她抹着眼泪,自暴自弃道:“你要是和离,母亲就不活了,干脆带着你爹一起去死,到阎王殿作对苦命鸳鸯!”
秦晚意一时只觉得头大,自己母亲这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本事练得越发炉火纯青,她毫无办法。
“您别哭了,我不提了,这件事以后再说。”
“以后都不准提,唯卿这样的好男儿你真是打着灯笼都难找……”
秦晚意捏着隐隐作痛哦太阳穴,只能含糊的应了几声,才堪堪把人哄住。
她心里却暗想着:这件事恐怕要徐徐而行。
母女俩待在一起,谈了一会知心话,秦晚意便起身嘱咐自己母亲早点休息后,回了自己出嫁前的闺房。
不过是一间狭小的破瓦房,一张床,一把椅子,摆设俭朴。
秦晚意才刚走近,便看到极具冲击的一幕。
程唯卿那个混账,不知从哪钻到她的屋里,此刻正堂而皇之地把外袍里衣褪了个干净,露出劲瘦有力的腰身与胸膛。
秦晚意赶忙背过身去,娇俏的小脸气的殷红一片,怒喝道:“程唯卿,谁让你进我房里的,出去!”
程唯卿也没想到秦晚意会突然进门,手上脱衣的动作一僵,耳尖充血。
半晌,他才慢条斯理地换上干净的衣衫,唇角愉悦翘起,语气却幽幽怨怨:“我衣服湿透,染了血渍,在岳母家,不去你的房间换衣服,去谁的?”
秦晚意一噎,不知是不是错觉,她竟然听出了几分委屈的意味。
不过也算程唯卿识趣,穿戴好衣服就走了出去。
秦晚意松了一口气,点了烛火,坐在床前,思索着前世的种种。
她记得,她是次日才赶了过来,拨开里三层外三层看热闹的人,脚步虚浮地走进饭庄。
母亲就那么衣衫不整趴在大堂里,酥胸半露,双眼充血瞪圆,身下的血早已凝固变黑。
衙役去拿王道那个狗东西时,他的老子却好像早有准备,反咬一口,朝着母亲身上泼脏水,引得众人唾骂讥笑。
秦晚意咬紧贝齿,隐隐猜想到,上一辈子,是这两个畜生同流合污,一起残害了母亲!
她思索的入神,雪白小巧的皓足被人攥起,熟练的脱掉鞋袜。等秦晚意回过神来,两个玉足已经浸泡在温暖的水里。
秦晚意回神一惊,猛的将程唯卿踹倒,警惕地朝后缩了缩,防备地看着从地上站起,浑不在意拍拍身上尘土的程唯卿。
“你疯了!”
程唯卿吊儿郎当地挑起剑眉,浑身透着不羁的情况,“给你洗脚洗习惯了。”
“滚出去!”
程唯卿厚着脸皮坐在椅子上,喉结滚动,收回直勾勾落在秦晚意脚上的晦暗眸光,耷拉下眼皮,十分失落地开口:“现在天都快黑了,是岳母留我过夜,我要是滚了,恐怕她担忧得整夜难眠。”
听程唯卿提起母亲,秦晚意攥紧拳头恶狠狠地威胁:“明日你便去和我母亲提和离,我们一拍两散!”
瞧着秦晚意是真动了怒,程唯卿赶紧点点头,答应下来,随后却悠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