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天,一家人穿着蓑衣狼狈的从温家村里面出来,一个村子的人除了路过济世婆家门口给的几个竹筒的姜茶,再无一人相送。
一家人甚至是连几个包裹都没有,拄着木棍,相互搀扶,一步一步向村口走去,到村口的时候富贵忍不住停下来,向自己的房屋田地的方向看过去。
内心何不凄凉,生长的地方就要这么离开了,她以为自己可以种一辈子田地,生儿育女,看着自己的女儿生儿育女,老死归根的地方现在就要离开了,和族长说的好听,她自己心里有数,家业已无恐怕是难回来了。
赵氏心里也是不舍他嫁过来这里生活了二十多年,早就扎根在了这里,脸上湿泞一片,雨水泪水早已混为一体,却不能哭出声,以后这个家就要靠小女了,他不想再给自己的小女增加心里负担。
就连进妹的眼眶也是红红的,一家子人此刻沉默无比,温好只希望奶在小姑家能够好好地养伤,人在别人的屋檐下忍住些脾气。
到时候在院子里面搭几个棚子,雨停了就把奶接回来,虽然条件苦一点,总比在不熟悉的屋檐下过日子强,温好看得出小姑虽算是孝顺的,那李氏却意见大的很,就怕背着针对奶。
其次就是回去要如何和福福说这件事情,福福又会不会同意,要是同意就皆大欢喜,要是不同意就别在裤腰带上培养感情等同意为止,她不认为福福会反抗,毕竟福福看起来是那么的乖,想到那张脸就忍不住的嘴角挂上了笑,这泥泞不堪迎着暴风雨的路好像也不是那么难走。
村子里面的人有不少都在惋惜,又有的觉得肯定是富贵一家偷偷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坏事是糟老天爷的报应了,有的自顾不暇又怎么有机会去谈论别人家,自己家的屋子都快要被淹了。
有的自己家后面也是挨着山体,还打了地窖,时不时地盯着屋后看,害怕自己家也倒霉头,这年头一家人活着都费力,人家姊妹之间都不管,她们又管得了什么,管得了一时说不定还要多倒搭进去几张嘴巴的饭,把自家人给饿死了。
村里属东阿婆家里最富有,田地多,一个女儿当官一个女儿从商,都是小有出息的,又私下里与温好奶关系最要好,可各家都有各家的难。
东阿婆的小女温荣最近也不知道是犯了什么病了,哄的她爹心花乱颤,居然私自悄悄地开了自家的钱柜子,把那点积蓄都拿给那个孽女去了。
村里人都羡慕她家好,可是只有她自己知道,大女虽说当官了,对外头说的是娶亲了在上任的的地方落户了,可实际上却是入赘了,到了别人家去当赘媳,一年也就过年过节回来一两次,还得看那岳家的脸色。
二女是从商,看着风光,却走商路的时候被土匪袭击重伤,好了之后身体便成了药炉子,常年四季要名贵的药材养着,自己赚的钱都喂了医馆药铺了,这身体就算是看着风光也没体面人家的公子敢嫁,小女就更加别说了,从小溺爱变成了一个混账,如今肯老老实实地呆着不惹祸就是上天的恩赐。
可自己这老头子不知道是被那混账玩意灌了什么迷药,干出这等事情来,东阿婆知道的那天气的差点昏了过去,气的三天没吃饭,把几十年都没动过一根手指头的老头子收拾了一顿。
除了出出气能怎么办?生活还不是要继续,那畜生最好不要回来,回来了她要直接吊起来摁在粪坑里面淹死。
济世婆这回是收了医药费的,上回中暑为何未进门就吵架离去,她看出来了这个小老太太没事了,她有她的规矩出手进屋看了病人就要收钱,她也知道温好她奶家里的情况,但是自己的原则在这里,若是自己破例了,那以后若都是一个村子的人找自己看病大家的情况也不比温好家活络到哪里去有的甚至是不如温好她奶家。
她也是要糊口的,至少在明面上她不能。
本来一个时辰的路程,一家人硬是走了两个时辰,才到温好租的院子里头,福福听到敲门的声音立马就起来开门了。
但是当打开看到一大家子都出现在自己的面前的时候,福福就像是一直受到惊吓却又无处可藏的兔子。
一切都尽收在温好的眼里。
温好把福福拉进了屋子里面:“福福你回屋床上带着,少下来走动,不然腿难养好,等养好了再出屋子,不然我白费了那么多精力了”。
这话说得声音刻意的大了些,醉翁之意不在酒,她这是表明自己对福福的态度。
温好把自己的衣服拿出来了给娘,也拿了两套老爷子送给福福的旧衣服给进妹和爹。
这下家里的衣柜都空了,再淋湿都没得换。
又带着福福去厨房烧了热水和红糖姜茶。
检查了原本福福住的屋子,比温好的房间还大些,但是很简陋,除了一个小柜子什么都没有。还局部地区下雨,但是好在床那边没雨,屋里先是一个小炕,然后再有一个门才是里屋。
这原先应该是主屋,后面屋顶漏雨老爷子年纪大了不方便修缮才住另一间的。
温好:“爹娘,你们先住旁边那间,有些漏雨,等天晴了把屋顶补一补,进妹就睡你们那屋的外炕头上”。
杂物间倒是收出来了,但是温猫温春两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