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
痕检科的警员扛着相机和材料箱,正在对现场蔓延的血迹、呕吐物和墙面指痕做取证和分析,尸体在经过初步勘验后被第一时间用裹尸袋包好送往了法医室,只留下了两圈白色粉笔勾画出的死尸痕迹。
为了方便进出,404的大门敞开,走道的玻璃窗被拉开,一点一点的风咣当咣当撞了上去,又拐了个弯灌进来,逐步吹散单元浓重的血腥气味。
汪常打了声招呼,磨刀霍霍地带着助理准备离开,走到三四层的拐弯口,瞥见了被风吹得咚咚响的窗户,突然停下了脚。
他像是猛地响起了什么事,急匆匆地又转回头,往上跑了两级台阶,对着正捻开照片详细研究的男人道:“……差点给忘了!”
温鸿雪手里捏着照片,眉头一挑,不语。
“就是上次你递给我的碎玻璃!”汪常喘了口气,才接着说,“你不是让我分析表面附着物吗!检测报告已经出来了!”
“怎么样?”温鸿雪的眸光一顿,从晦暗的照片里收回视线,声音不急不缓,明明是他送检的东西,却没有想象中的急切求知欲。
汪常向后招了招手,从助理递过来的包里翻翻找找,递出了一张纸。
“这是报告,你看看。”
“其他地方没什么,就是有一项指标……很不正常。”
汪常的手没有收回来,沿着密密麻麻标满了各种数据和检测试剂反应的纸张快速扫过,一行又一行,最后陡然停在了某一处。
“找到了,就是这个,”汪常脸上有点疑惑,“也不知道你小子是从哪儿找的碎玻璃,上面竟然有这么高浓度覆着的性.外激素,真是奇怪。”
“好了,东西交给你了你自己研究吧,有不懂的地方回头再问我,我得赶紧回去了,两具尸体得花上点功夫了。”汪常拍了拍温鸿雪的肩,转身速度地下楼了。
“性.外激素……”温鸿雪的眸光幽深锐利,盯着成分后汪常特意标注的一行激素作用,温润的嗓音粹了寒意,在空荡的门前轻轻回响。
他眼神幽冷,望向直对着大门的某个房间,两个小警员蹲在门口记录地面血迹喷溅。
下一刻,温鸿雪抬步进了房间,在忙碌的警员身侧微微蹲下,拍了拍其中一人的肩头,道:“这里我来吧。”
“二号死者那里人手有点不够,麻烦你们帮忙了。”
“啊……”被打断工作的疑惑在触及身边人温润的面孔时变成了下意识的崇敬和向往,那个捧着相机的小警员连连点头,“好好!”
说着将脖子上的相机连同记录一同交给了身侧的温鸿雪,面上都有几分涨红,不敢直视身侧人的视线,和身边的同事跌跌撞撞,梦游似的你推我、我推你,簇拥着去了□□平的房间。
“温警官也太温柔了吧……”
“是啊是啊,他好帅啊……我被他看一眼感觉都要窒息了……”
走廊里,有几声压抑,却根本克制不住激动的讨论声,飘荡着去了另一个方向。
温鸿雪见两个小女警离开,嵌在脸上的温润笑意逐渐消退,森然的寒意如同扑面而来的飞雪,飘飘洒洒覆满了清隽的面容。
他将摄像机挂在颈间,对着地上的白色痕迹圈出的范围周边按了几下快门,要拍摄的东西很多,他慢慢地记录,直到退进了身后的房间。
门板被从内微微带上,掩住了其中荒诞的陈列,温鸿雪放下了手中举着的摄像机,在散发着奇怪气味、布局杂乱猥琐的房间里扫视了一圈。
废弃的书桌上摊开一沓又一沓印着艳丽半.裸女人照片的杂质,随便扫过几行都是叫寻常人面红耳赤的淫.词艳.语。
里面夹着几张显然是不正规洗发廊、按摩室的小卡片,一言一词,暗示意味十足,锋利的卡片角已经被肮脏的手指磨得粗糙泛黄,布满折痕的周身彰显着主人对它的充分利用和爱不释手。
这些宝贝都被悉心收好,收纳在杂志的扉页下层,防止虫蛀或丢失。
而在这些让人晕头涨脑的小卡片里,有一张被随意甩在了桌面上,和花里胡哨、诱人上钩的卡片比起来,这张印着“修水管、通下水道、家电维修”的纯白纸片,显得有几分不够看了。
纸面上只印着活计、电话,最吸引人眼球的还是那硕大无比的一行字:“首次上门维修免费”
修长的指节准确地挑中了这张平平无奇的卡片,温鸿雪勾起的唇角带着笑,让人分不清是温和,亦或是阴冷。
平直的纸片被三两下撕成了碎片,可怜地发出碎裂的声响,散落的卡纸碎屑被全数拢进手掌,随意地塞进了裤子的口袋。
“垃圾。”
空荡的房间,温鸿雪轻嗤了一声,带着浓郁的森寒。
就在他转身想离开这污糟的地方时,温鸿雪抬头,对上了门后一排满满当当的挂钩,他随意瞥了一眼,却被其中一个东西吸引的停住了脚步。
这……怎么会在他这里?
温鸿雪不动声色地摸出口袋里的手机,调出摄像头,聚焦对准挂钩上的某一处,按下了拍摄键。
车到山前,看来能翻出点新东西了。
有趣。
……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