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趟浑水,田敏不想蹚,他年纪大了,早没了心气,年轻时的豪言壮志已是烟消云散。
如今,他只想安安稳稳走完一生。
田敏双手搭在扶手上,语气软了不少:“那这两万贯想必是没剩多少了?”
长篇大论后,冯吉只觉口干舌燥,用舌头抿了抿嘴唇:“略有剩余。”
略有剩余,那便是不剩多少了...田敏想了想,又问道:“那你以为,该如何应付御史台?”
“张湜乃是经由范质举荐,才得以入京,他要弹劾国子监,定然是出于范质的授意,要想让范质停手,唯有让他毫无把柄可抓,小子思忖良久,只想到了一个可行的法子...”
话说了一半,冯吉有点不敢说下去了。
田敏呵斥道:“还遮遮掩掩,老夫早猜到你小子想说什么了。”
“小子...”冯吉欲言又止。
田敏摆了摆手:“行了,你深夜来访,无非是要老夫替你们顶罪吧?老夫是刊印九经的主事官,出来顶罪再合适不过了。”
冯吉将头埋低:“小子惭愧。”
“也罢,反正老夫早想告老还乡了,这开封城不待也罢。”田敏双手发力,略微坐直:“老夫可以帮你顶罪,但两万贯的空缺你得自己解决,老夫手头可没有余钱。”
看在已故知己冯道,以及多年老友尹拙的份上,田敏愿意帮冯吉顶罪。
在冯吉身上,田敏依稀看到了自己年轻时的样子,他甚至有些期待,想看看冯吉最终能走到哪一步。
您老只要肯顶罪就好,此番自己也算不虚此行了...冯吉心中秤砣落地,挤出一抹微笑:“这是自然,钱的问题,小子自会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