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赠了?”冯吉有些吃惊,捏着卒的手顿在了空郑
今日冯吉受邀来李谷家下象棋,他本以为是李谷完成了两人间的约定,邀他上门来通报一声。
毕竟冯吉上一次拜访李谷,已是四日之前,算算日子,李谷也该办成事了。
冯吉却没想,李谷竟将九经的贩卖权转赠给了李重进。
李谷坐在冯吉的对面,手中端着一碗浓郁的茶汤:“怎么,难道不行么?你可没与老夫过不能转赠,而且李使相也已欣然收下。”
“这也不是不行,只是......”冯吉依然有些懵,事情的发展着实出乎他的意料。
“只是什么?”李谷的语气重了些许。
冯吉回过神来,将卒推进一格:“没什么,既然是相公收到的礼物,自然全凭相公处置。”
现在自己正有求于李谷,万不可开罪他,冯吉在心里声嘀咕着:
可李谷竟然会将贩卖权转赠给李重进?偏偏就是那个李重进!他之前可是打过九经主意的,这事情也有些太过巧合了......
而且也没听李谷与李重进有密切往来啊?他两怎么就掺和到一起去了呢?
不对!冯吉陡然想起了一桩往事:蕊儿提起过,她今年八月时曾受到李谷的邀请,作陪一场宴席,那次宴会的客人正是李重进与当朝宰相王溥。
难不成李谷就是在那时与李重进搭上关系的?他们又是通过什么缘由搭上关系的呢?冯吉一时间有些入了神。
莫不成...是竹奉璘一案?冯吉灵光一动:对,很有可能就是因为竹奉璘一案,此案案情扑朔迷离,我本想乘着三司会审的机会,派人彻查此案,结果竹奉璘却在狱中离奇自杀......
冯吉正要好好想想这两件事的关联,思绪却被李谷打断。
“老夫已与李使相商定,待到年后,老夫便引你与李使相会面,你们自行将九经之事谈妥。”李谷放下茶碗,调来车,瞄准冯吉一颗越过楚河的马。
李谷走完车,端起茶碗低头又喝了口茶,却并未听到冯吉的回应。
抬起头,李谷见冯吉正皱眉沉思,注意力明显不在棋盘上,当即用力放下茶碗。
随着“砰”的一声,冯吉彻底从沉思中转醒,将马退回楚河后:“全凭相公安排。”
“嗯。”李谷挪动炮,瞄准了冯吉方才前进的兵。
“那相公承诺在下之事,可有眉目?”冯吉出动相,保住了这枚兵。
李谷微微皱眉,一边思考着棋局,一边回道:“此事急不得,至少要到年后。”
冯吉心知此事急不得,但心底却生出一股不知由来的急躁,只能端起桌上的茶碗,用浓郁的茶汤来抚平心境。
“而且有可能失败,吕端履历太差,进三馆难度颇高。”李谷一边着,一边出动了另一个车。
李谷其实对冯吉的真实用意很感兴趣,冯吉究竟意欲何为?为何会扶持一个仅是从九品的官场新手进三馆?
不过作为官场老油子,李谷也很懂利益交换的原则。
既然收了冯吉的好处,李谷当然不会刨根究底。
“这倒无妨。”冯吉也有样学样,调动一枚车。
冯吉很清楚,吕端履历差、学识浅,声望也不高,进入三馆颇有难度。
但这正是冯吉挑选吕端进入三馆的原因,而且他也做好了失败的准备。
无非就是损失一些钱罢了,冯吉这几个月靠着大肆贩卖九经,已经度过了缺钱的阶段,如今凤鸣馆的库房里堆满了铜钱。
而且即便失败,也能与当朝宰相结个善缘,何乐而不为呢?
李谷将捏起刚才调动的车,移到了冯吉的炮旁边:“今日陪老夫用个午餐?”
“固所愿也,不敢请耳。”冯吉轻巧地将炮挪开,抬起头,与李谷相视一笑。
......
午后,一架牛车从李谷府上缓缓驶出,冯吉靠坐在软垫上,满脑子想的都是竹奉璘一案。
在李谷家中用午餐时,李谷叫来了两个儿子作陪,又安排了七八位歌姬在旁歌舞,整得冯吉没法集中思绪,此刻终于能得空了。
“竹奉璘一案处处透着诡异,一个地方州的巡检使,竟然会纵容部下抢掠汴河上的商船,这一经败露必然是死罪......”
冯吉努力翻找脑海,找出了曾经看过的竹奉璘履历:“竹奉璘四十来岁,做到了巡检使,虽然算不官运亨通,但也不算差,仕途并未断绝,完全还有上升的机会,为何要自寻死路呢......”
“应该是受到了指使...指使者又是何人?”
冯吉思索一番,灵光一现,很快就锁定了一个人:魏仁浦。
“竹奉璘一案后没多久,王朴与吴廷祚便双双进了枢密院为副使,魏仁浦权势大减,这定然是竹奉璘东窗事发后,魏仁浦作为主谋付出的代价!而且魏仁浦作为枢密使,在指使地方武将上,本就有先的便利,幕后指使者肯定是他!”
“魏仁浦为何要指使竹奉璘劫掠商船?图什么?”冯吉再度陷入了沉思。
车轮辚辚,冯吉的身躯随着车体轻轻抖动。
约莫一刻钟后,冯吉已经基本理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