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闪雷鸣之夜。
目睹一切,宴夏的手不知道怎么的,被支配着伸了出去就这么握住赵薷白皙无暇的脖颈,手上的力道与眼里的泪意一起汹涌,咬牙切齿:“你都是在骗我啊,真的都是在骗我啊?”
而被她控制的赵薷,笑得像个不要命的赌徒。
“侯爷不知道自己家里是做什么勾当的吗问这个问题,不觉得羞耻和恶心吗!”
“你也觉得本候恶心吗”
赵薷因伤,口中溢出鲜血,颜色暗沉,顺着嘴角的位置滴散下来,“咳自然是。”
得到的这个答案,让宴夏蓦然松了手劲儿。缓过劲儿来,宴夏兀得手指着瘫软在地的女人,咒骂道:“本侯喜欢你,所以容你至此,你这贱妇给脸面都不要了。与人私通的事儿也做得出来,可知何谓礼义廉耻?!”
窗外忽得雷声轰鸣,闪电与雷声交错而至,将外面的昏暗天穹劈成两半。
赵薷的心跳也如同外面的雷声一样,一声一声,又快又急。她不止是因为自己的言辞心虚,也因为隐藏到现在的身份和自己的本心,而在这个看不清内里的女人面前感到心虚。
决绝的心态占据了赵薷大半颗心。
潜伏在侯府,在她身边,都忘记过了多久了。果真到了今日这样的时候么自己和宴夏真的走到山穷水尽的时候了
按理来说,她不应该难受难过,是应当去庆幸这般的日子终于到头了……可泪不知怎么的,簌簌而落。
砸在自己的前襟,胸口,同那些血迹混在一处,颜色叠加至深至暗。
便如她形如鬼魅的心思一样
“你别动那人我由你处置,好不好?”空气好像都凝固了好长时间,再说话时,也像是一锤子重锤砸在薄薄的冰层上,使得薄冰一瞬儿的四分五裂开来。
“你同那个是什么关系!要你在这里替谁来求情?!还是说,本侯的妾室,真是与那人互通款曲,有了那层不干净的干系!你说本侯家中勾当不干净,又嫌恶本侯,是否也是因为那个人?你说啊!!”
她看着宴夏,陡然失语。
她极少看到发怒的宴夏,也从未见过她这般歇斯底里的模样,下一刻,宴夏就是从怀中抽出一把短刃
一下子,毫不留情的捅进她的心口,取了性命!
梦罢。
“啊!----”赵薷冷汗涔涔的睁眼,瞳孔遇到光亮,急急的收缩几下,才算适应。这个梦,来来回回的做了好几日,像只赶不走的魇兽,侵扰万千。
旁人都道她是天生媚骨,也是没错。梦中场景刺激她一瞬坐起身来,身上锦被便顺着动作掉下去,露出肩骨,白皙透亮附着。
这身子,在外人来看,是极魅惑的身子。
美中不足,锁骨其上的皮肤,红痕斑斑。是被“疼过”的好光景。
“夫人!夫人啊”外头的小丫头进来的莽撞,听着动静便跑来了,连门都没想着要敲。
待到近前。小丫头倒是不敢直接上去询问到底出了何事,才引得夫人主子这样的尖叫。
于是好好站在床前,眉眼低顺着,担忧道:“夫人这是出了何事,奴婢、奴婢来帮着您。”
赵薷默声,心思全然是放空的,侍婢的话在耳边绕着,却没几个字真入了耳朵里。
那个梦,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是从侯爷第一次在清水阁见到自己开始的吧。
而后自己一步步的走到她身边,是用尽了手段的至于目的,她一直牢记在心,故而如此?那又怎么会一而再再而三的在梦里,梦到表兄前来,二人谈话被她发现的情形呢
还有那梦里的互通款曲之语,又是从何而来
正要按照宴夏的性子和做派来,恐怕自己真的是那个结局吧。
“ ”
“夫人?”身边的丫头名叫翁希月,平日便唤之希月。
她对自己的主子,这位新夫人的了解并没有多少。只是按侯爷的吩咐,来此伺候人的,是以并不算亲近,言语上也是拘谨。
隔着床帘子瞧人,能瞧出里面女人大概的轮廓来。香肩黑发,饶也是躲不过外面说得一个“媚”字。
是难怪,小侯爷昨夜与之闹出的动静大的很。都传到二夫人房里去了。今早还听到二夫人房里的侍女偷摸着说这事儿。
“嗯”赵薷分出心神,好歹在粗重的喘息平复间回了一句话。
这梦实在吓人梦里的女人和夜里同自己覆雨翻云的女人,完全不是一个样子的。
她竟生出惧怕来了。
身边的这人偏偏还不放过她,追着问:“ 夫人可要用些温水?”
翁希月再傻也知道这是被梦魇了,饮些水,该是会好点儿。
赵薷恍若未闻,先问起,“侯爷呢?她什么时候走的”
刚起来实在是无力,嗓子也痛哑着,说话便也是软绵绵的。只是尾音偏偏是哑哑的上翘着去了,翁希月听着,直觉得心痒,“侯爷一个时辰前去的。说是要奴婢好好守着您,说您说您昨夜累得很,叫下面的都别吵着您”
这话翁希月说着都觉着羞怯,脸上涨红一片。
好在隔着帘子,没被小夫人瞧见,不然可是真真丢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