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卿儿敛了神色,如今自己不过九岁,加上自己记忆力不错,想必学东西能更快一些。借此机会,正好可以同干玉戈画学些个东西,尤其是学武,那得是打小的功夫,自己现在也还不算太晚。她低头冷笑,光学些个尊卑礼数有什么用?还不如学些个能保命的东西。
次日一早,薛卿儿就跑到荣寿堂请安。
老夫人还是不大愿意理薛卿儿的样子,可她心中却早就有些松动了,毕竟是自己真心待过的孩子,哪能不疼,她不过是想看看薛卿儿是不是诚心改过。老夫人虽然年岁大了,可这头脑依旧精明身子骨也还硬朗,她可不想倾尽心血最后养出来一个白眼狼。
青梅阁内,干玉和戈画正在翻箱倒柜的找着东西,前两天因为梅儿受了伤,干玉把里屋的钥匙都拿到了手里,做的第一件事自然是把东西都查点清楚。刚刚看了看小姐剩下的银子只有二十七两,小姐每月月银十五两外加二两的脂粉钱,平日起居餐食都是府里的银子,小姐也不怎么出门,按说不应该剩这么点。去见了梅儿只是一直昏睡着,她们就只能自己翻箱倒柜的找了。
薛卿儿坐在桌前,看着自己的一双小手,她记得自己现在应该是九岁,在府中落了水还碰伤了头,这才发烧晕了过去,她摸了摸额头上的绷带,只是自己怎么会无缘无故落了水呢?她怎么记得那会儿自己身边没别人呢……也不一定,记忆太久远了,况且烧昏了头她实在是记不清了。
“干玉,之前和梅儿一起进咱们院的是不是还有一个人?”
干玉在箱子中探出头来:“是有一个,好像叫芍药。”
薛卿儿点了点头:“你一会儿忙完了,把她叫过来就说本小姐找她有事。”
此时还昏睡的梅儿睁开了双眼:“芍药,她们走了吧。”
芍药擦了擦手上的水:“走了,梅儿你这么躲着不是个办法啊,日后她们总得来找你。”
梅儿挪了挪脑袋,笑了起来:“说你蠢你是真的蠢,之前小姐的东西都是我拿着,日后她用着干玉不顺手自然还得换回我来,到时候就是她来求我了。”
芍药洗着手中的抹布却不再言语,她和梅儿一起被送进了青梅阁,可谁知道小姐偏偏对梅儿亲近,自己做了那么多到最后都成了梅儿的功劳了,自来梅儿就觉得自己高人一等,现下小姐又让自己照顾梅儿,她就更不将自己当个东西了。
薛卿儿放下手中的书,她怎么记得自己的银钱好像都被梅儿单独放起来了:“戈画,你去梅儿屋里找找有没有我的东西,干玉,你去一趟孟氏那,告诉她我以后都不喝鸡汤了喝腻了,我要吃燕窝……还得是血燕,要日日吃,我身子不好要补补。”她摸了摸下巴,又想了一会儿,“顺带说一下,芍药是个好姑娘,把她提拔成二等丫头,梅儿照顾不利暂时不用了,降为粗使丫头,还要罚俸半年。”
孟氏笑容亲切:“好干玉跑这一趟,你让卿儿放心,今儿晚上就把血燕送过去。”说完,扬了扬手,身后的妙蕊上前便将上去塞进了她手里。
“妙蕊送干玉出去吧。”
妙蕊将干玉送出溢香院,再一回屋就看见夫人阴沉着脸,她默默走了进去也不敢再多说话。
孟氏紧锁眉头,这血燕都是花自己的银子买的,老夫人那么抠门怎么可能让她用公银,这血燕连素素和盈盈也只是隔三差五才能吃上,这小妮子越发的不要脸了,偏偏这血燕还是在自己院子里出,自然是一点差错都不能有了。她叹了口气,好在折了个梅儿现在还有芍药,慢慢来吧,只要能给素素和盈盈好好铺路,花再多的银子也不怕,更何况自己手里还握着柳佳那个死人的嫁妆。
干玉回去就进了梅儿的屋,却见戈画正抱着箱子往外走,炕上的梅儿想拦却是有心无力,芍药站在一旁不知所措。
待戈画离开后,干玉笑的和善:“芍药,小姐看你细心,特意把你提为了二等丫头,以后就去正屋伺候着了。”她又看了看一脸惊讶的梅儿,“小姐说了,以后梅儿的屋子就给你了,让梅儿搬出去和旁的丫头一起住,这不是梅儿伤了不好挪动,还得先委屈你两天,一会儿收拾收拾换了衣裳去见小姐。”
芍药由惊讶转为了惊喜,拉住干玉的手,连连道谢,浅浅看了梅儿一眼,便出去领衣裳去了,只留了梅儿一人在屋中。
干玉睨了一眼梅儿,状似无奈的叹了口气,然后悄然离开。
原本愣神的梅儿被这一声叹息扰乱了心智,她挣扎着想起来,却牵扯到了屁股上的伤口,疼的她直冒冷汗。前脚戈画从她这搜走了小姐的月银首饰,后脚干玉就来找芍药……梅儿趴在炕上,眉头皱的紧,这可不行啊,她得赶紧好起来。小姐现下看上了芍药,若是夫人那边再觉得自己没有用处了,以后可怎么办?这大小姐虽然性子骄纵,但是对自己不错,而且自己也陪了她那么久,对自己应该也是有感情的,更是个好糊弄的,只要自己能好好的认错,还是有回去的可能的。
芍药换了衣裳又重新梳了个头发,照了好一会儿子铜镜,果然是二等丫头的服饰好看些!
薛卿儿坐在椅子上悠哉悠哉的吃着血燕,看着跪在地上惶诚惶恐的芍药嘴角扬了扬,当初梅儿初来时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