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
她见过太多的人死在自己面前,无论生前多么高贵多么的不可一世,面对死亡,都那么卑微,痛哭流涕甚至跪地求饶,薛卿儿冷眼看着,那时她就想,如果自己也有这么一天,一定要有骨气的死去。
一语成谶。
薛卿儿突然笑了起来,是不是那个时候自己就已经有了预感?
陆公公看着面前的人,纵是见惯生死的他心中也有一瞬的不忍,他一直跟在皇上身边,从皇上还是稚子的时候,这么多年看下来,自然是知道皇后娘娘对皇上的心的,可是……清君身边哪能留得这些知事之人?
“娘娘?”陆公公看着地上的人发愣出神,试探的叫了一声。
陆公公低下了头,郑重的行了一礼:“还请娘娘不要为难杂家。”
薛卿儿抬起了头,瘦弱的身子已经几日未食,有些虚弱,那原本饱满美丽的脸颊也消瘦了下去,才不过二十几的年纪,鬓角竟添了几缕白发,只那一双眼睛依旧清明似能看透人心。
伴君如伴虎,薛卿儿没想到,有朝一日这话竟然是从自己口中说出来的。她举起那只金灿灿的杯子,曾经她一杯杯毒酒端给别人,却不想今日这杯子辗转到了自己手中,那颗晶莹剔透的红宝石,映的她纤弱雪白的手指十分好看,她把杯子贴到了自己嘴边,脑海中映出的全是往昔的时光……
“还不住手!”一声厉呵,惊了屋里的人。
陆公公看清来人,双眼微眯,对于这个继皇后他是瞧不上的,但皇上似乎很看重。他不声不响的看了眼薛卿儿,最终还是没有开口阻止。
摇曳走进来的是薛姣素,薛卿儿的二妹妹,她素有才女的名号,也最爱穿一身白裙附庸风雅,今儿个还是那老一套。薛卿儿动作滞了半分,不是因为薛姣素,而是因为站在她身后的梅儿!
那梅儿是打府里就跟着她的贴身丫鬟,薛卿儿与同府里姨娘的两个女儿关系素来不好,便把一腔的心思给了这个名义上的丫鬟,像对待姐妹一样的待她。薛卿儿眯了眯眼睛,突然有些释然,那日醉酒就是梅儿将她扶回去的,然后……突然一切都说得通了。
薛姣素似乎很是满意薛卿儿现在的表情,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就盛放开来:“梅儿,还不快将皇后娘娘手中的杯子取下来,怎么能这样对待皇后娘娘。”
梅儿应声站了出来,顺从的走到了薛卿儿身边,眼神中尽是嘲讽,在笑她的蠢和无知,用力的将她手中的酒杯扯了出来。
薛姣素一双眼睛瞟向了坐在地上的薛卿儿,她将毒酒一下洒在地上,这样死的未免太简单了些,她看着手中金贵漂亮的酒杯,像这样漂亮的物件她薛卿儿怎么配用。
薛卿儿冷眼看着面前的人,她身上穿的虽然是一条白裙,可是头上的钗发规制却已经是皇后的架势,任凭是个人都明白这其中的猫腻。
薛姣素半蹲在地上:“姐姐,我求了皇上许久,皇上就是不许我来看你,是妹妹对不住你……”说到这,薛姣素犹如疯魔了一般,哈哈大笑了起来,半晌才停住笑声,擦了擦眼角的眼泪。
“姐姐,你说我平日装的可像呀?”她面目阴冷的看着面前人,打小就是这么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如今都落到了这般田地了,还是这个模样。
薛姣素蹲下身拉起薛卿儿白嫩的手掌:“姐姐这双手甚是漂亮啊,可惜你这双手太脏了沾了那么多人的血,午夜梦回不害怕吗?”
薛卿儿不语,害怕吗?应该害怕的吧,但是自她决定嫁给萧至兆之后,就知道自己日后注定不能像普通女子那般相夫教子。
薛姣素摩挲着手指上的护甲,一双眼睛却紧紧盯着薛卿儿,生怕错过什么:“姐姐,妹妹记得你曾经有过身孕啊。”
薛卿儿猛地抬起了头,一双眼睛通红。
薛姣素见她终于有了反应,会心的笑了起来继续说道:“我记得是姐姐回府中小住后就落了红,可知道为何。”她走到薛卿儿面前,“那每日的鸡汤里都放了的藏红花,知道为什么查不出来吗,因为……那是皇上让的,而且他一开始要娶的就是我,不过是因为你占着嫡女的身份,才便宜了你。而你上次回府喝的那碗鸡汤里,可是放了十倍的麝香,不若我那侄儿怎么能那么快的去了。”
薛卿儿突然身形一软,怎么会是他?怎么可能呢,他明明说过很期待这个孩子的,这一切都是假的吗?
十里红妆,车马浩荡,一身正红的嫁衣,薛卿儿就这么嫁进了皇家,名字也上了玉碟,是萧至兆名正言顺的妻子。这一切都是假的,从指名道姓薛府嫡长女薛卿儿的提亲,到登上后位与他执手相坐的誓言……
“其实根本没必要,之前母亲给你日日喝的鸡汤里就放了东西,你身子那么弱是留不下孩子的,但是皇上不想,他觉得你不配有他的孩子。”说着,薛姣素站了起来,一手抚住自己的肚子,“这是我和至兆的孩子,姐姐一路登上后位不易,日后就让我代替姐姐走剩下的路吧,就是可怜我那侄儿了,听嬷嬷说那孩子已经成形了,是个小男孩。”
薛卿儿神经绷紧,在听见最后一句话时她终是再也忍不住,犹如弦上紧绷的利箭一般,突然冲向了薛姣素,与此同时,那破败的红门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