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莹虽是女流之辈,然李家老太公仍是大开中门,摆开仪仗,亲自迎进了府中。
老太公端坐上位,与轩莹唠起了家常,笑道:“想当年初见你时,还是个咿呀学语的娃娃,一眨眼已经成了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
轩莹诧异道:“莫非老太公与家父有旧?”
老太公道:“有过几面之缘,当年豫州大旱,朝廷赈灾粮饷却迟迟未曾下发。敬平特向我李家借了六千石粮食,虽说不多,但也算解了燃眉之急。”
老太公话音刚落,只听厅堂外传来女子的笑声,人未到,声先闻:“姐姐来迟了,不曾迎接妹妹,恕罪恕罪。”
一女子缓缓走进堂中,她肌肤胜雪,双目犹似一泓清水。自有一番清雅高华的气质,让人为之所摄,不敢亵渎。
正是李府的大小姐,老太公的独女,她姓李名倩,字诗诺。
李倩来到老太公身前,娇怪道:“豫州牧借粮,不知道是那年陈谷子烂芝麻的事了,爹爹还记得这么清。”
她又看向轩莹,接着道:“如今豫州陷入战乱,哪里还需要妹妹跑一趟?欠粮一事,就由姐姐做主,一笔清了!”
轩莹闻言小脸羞红了起来,一时间,不知如何开口诉说来意。
轩莹道:“家父欠粮一事,想来是因为政事繁重,一时忘却。待豫州乱局平定,思语必亲自押送粮车,如数奉还。”
李倩拉起轩莹的玉手,情真意切道:“咱都是一家人,妹妹说这些可就见外了。”
众人短暂交谈了几句,轩莹便拜别了老太公,离开了李府,终究还是没有提起求援借兵一事。
待她走后,老太公道:“倩儿,这豫州牧借粮,老夫记得他早些年就还上了啊!”
李倩道:“爹爹,我看你是老糊涂了吧,回头多吃点猪脑好好补补。”
再说轩莹出了李府,她驾马驰行,一路上闷闷不乐,脸色阴沉的吓人。
护送她的紫阳陵十二兄弟,他们看出轩莹借兵失败后,劝道:“小姐,欲平叛贼,又非只有他李家一条门路,何故如此啊?”
轩莹勒马停行,询问道:“此言何意?莫非你有办法?”
为首的紫衣大汉解释道:“想当初夏宗帝在世时,朝堂奸臣当道,朝纲腐败不堪。许多郁郁不得志的能人志士,皆因徐州民风淳朴,百姓和睦,特来此避世。”
“怀海山上有杨家七将、首阳山上有信玄真人、牛头村有降龙伏虎二兄弟、离此不远的观星谷中,还有一位号称谋圣的孙纬子,若能请他们出山,荆州叛贼翻手可灭。”
轩莹纳闷道:“这些人的名号,我怎么听都没听过?”
紫衣大汉笑道:“他们都已隐世多年,小姐未曾听过也属正常。”
轩莹点了点头,道:“那我们便先去观星谷,拜访一下谋圣孙纬子!”
观星谷在一座直插云霄的山峰脚下,山谷悠远清幽、溪水欢腾、卵石飞瀑,偶尔还能见几个上山砍柴的农人,真可谓其乐融融,其情融融。
轩莹来到此地后,心情大好,原先的阴霾一扫而散,道:“确实是一处人间仙境,若九州再无战乱,天下百姓都能安居乐业,我也愿择一情郎,长隐于此,不再过问世间事。”
紫衣大汉道:“小姐隐居前,可别忘知会我等一声。”
轩莹笑道:“我生在轩家,贵为州牧之女,这辈子是撇不下豫州百姓了,希望下辈子能如愿吧。”
众人进谷行数里,忽见一人,容貌轩昂,眉清目秀,面白须长,头戴逍遥巾,身穿皂布袍,杖藜从山僻小路而来。
轩莹连忙翻身下马,拱手道:“可是孙纬子,孙先生?”
那人回礼道:“在下贾樑,不知姑娘寻家师何故?”
轩莹道:“此来是想请孙先生出山,平定豫州之乱,还望引荐一番。”
贾樑道:“家师早已避世,不见外人,恐怕姑娘要白跑一趟了。”
说话的功夫,谷外又来一人,身长八尺,面如冠玉,姿质风流,仪容秀丽,贾樑见到来人,连忙迎了过去,躬身施礼道:“长毅师叔,家师已等的有些不耐烦了,还请随我速速赶去。”
李翰摇头笑道:“次次都是我来见他,他倒先不耐烦了?要不是看他年老体迈,本大少真想一个拳头招呼过去!”
他又转身看向轩莹等人,诧异道:“真是无巧不成书,没想到能在这里碰到轩小姐,可否同行?”
轩莹道:“你我素未谋面,怎会认得我?”
李翰道:“怪我忘自报家门了,在下李翰,轩小姐拜访我家老太公时,我曾远远的瞄过几眼,故而识得。”
轩莹闻言窃喜,拱手道:“李家的老太公与家父有旧,那我便厚着脸唤一声表兄了。”
李翰笑着回礼,道:“好说!好说!话说回来,这观星谷素来少见外人,莹妹怎会来此?”
轩莹道:“近来听闻观星谷有位隐世能人,特来拜请出山。我听贾先生所言,表兄似是与孙先生关系匪浅,可否能引荐一二?”
李翰朝着贾樑就是一脚踹了过去,道:“一点眼力劲没有,还不前面带路。”
贾樑受这一脚并没有丝毫不悦,反而喜笑颜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