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段路程很快就走完了,一踏上主干路,李静闲就捧着她红透的脸叽叽喳喳的冲盛曙说道:“我的天,真的很好看啊。我李静闲活了近二十年了,第一次见到这么好看的人。”
盛曙抬起食指点了点她的额头,嫌弃的说道:“你可有点本事。”
稀薄的光从小窗里透进来,混淆了屋里的昏暗。
屋子里的昏暗落在高挑漂亮的女人身上,她握着手机,点了点桌面,扭着眉头斥责道:“盛曙,你能不能走点心?”
盛曙身上还穿着十九中的蓝白校服,宽大的校服衣袖被她向上叠起,露出她细白的手腕。
盛曙停下了弹琴的动作,手指搭在琴上,她垂着睫毛盯着面前的琴键,抿着嘴没说话。
“三分钟的曲你自己数数你弹错了几个音?”女人站在她身旁,一双凌厉的眼扫视着她。
盛曙觉得四周闷得厉害,女人的影子打在她身上,那凌厉中掺杂着失望的眼神几乎要把她拉进漩涡。
盛曙猛的吸了一大口气,喘息着醒了过来。明媚的阳光透过窗户照进寝室,空气里浮动着细微的灰尘。
盛曙瞪着眼睛愣了一会,梦里的情景仍环绕在她脑海里,女人的声音和梦里的一样回荡她耳旁,她似乎失望及了,压着声音说:“盛曙,我不求你喜欢,但是你能不能别这样报复我?”
盛曙眼睛有些发酸,她把手臂盖到眼睛上,狠狠的咬着下唇。
她想回答那个女人,那个她应该唤一声妈妈的女人。
她想对她说:“这不是报复,真的不是报复”
悠远的恨意不满随着时光一点一点消磨,最后化作了一道疤。
“好运来我们好运来……”闹腾的铃声划破了空气,李静闲定的闹铃准点响了起来,喜庆的声音打碎了盛曙的压抑。
盛曙翻了个身,伸手抹了把脸,在嘈杂的铃声里彻底清醒过来。
李静闲的铃声还在震天动地的响,而她本人仍然在安安稳稳的睡着。盛曙眨了下眼睫缓了缓情绪,浮动的光上上下下的在铃声里跳动。
盛曙叹了口气,起身踩着梯子下床,再踩着梯子爬上李静闲的床,一只手抓着床板,另一只手向前伸摸到了李静闲床头的手机,打开屏幕向下一滑。
铃声戛然而止,周遭只剩下李静闲轻微的呼吸声。
盛曙看着李静闲安稳的睡颜,内心不止一次疑惑,李静闲这个闹铃是给自己定的还是给她定的。
盛曙把手机放回原位,轻手轻脚的下了床。
青芜大学的居住条件并不算上佳,但好在宽敞,两人一室带着独立的阳台卫生间。
盛曙拉开阳台的门,走进卫生间。
卫生间墙上挂着的镜子映出她的模样,凌乱的长发散在她的白色T恤上,因为那个梦的缘故,盛曙的眼尾还有些发红。
盛曙垂下眼拽下手腕上的黑色皮筋,挽上头发,然后扭开了水龙头,冰凉的水流哗哗流出,盛曙捧了一把微凉的水,拍到脸上。
那个让人烦闷的梦仿佛就在水流里随着流走了。
盛曙草草洗了一把脸出来的时候,太阳已经不再那么模模糊糊的了,夏日的太阳又大又圆,击碎了空气里流动的凉意。
盛曙换好衣服拎起包的时候,李静闲有了动静,她睡了一晚上的头发向上炸着,懵懵懂懂的从被褥间抬起头,揉着眼睛问:“你怎么起来了?”
盛曙正在把专业书往包里塞,闻言头也不回的扔了句“问你的闹钟。”
床吱呀叫了一声,李静闲腾的坐起身来,顶着乱糟糟的头发说道:“啊,我本来想定闹铃去食堂买灌汤包的,你不知道去晚了它有多挤。”
盛曙拉上书包拉链,淡淡的说道:“那你白费功夫了,你睡的就像头猪。”
李静闲伸手抓了抓头发,可怜巴巴的说道:“曙曙,我现在起床肯定来不及了,你能不能?”
“不能。”盛曙背上书包,拿上书桌上的手机,垂眼解了锁,补充道:“今天有周教授的早课。”
李静闲扒着床头,投来了同情的目光“曙啊,不是我说,那个周教授的课简直不是人上的。哪有人早上六点半就开课?”
盛曙点开微信,顶置那个聊天框干干净净,没有未读消息,盛曙抿了抿嘴唇,关上了手机界面。
“你现在起床去买还来得及,再磨叽一会说不定灌汤包的皮也见不到了。”盛曙提了一下书包肩带,抬头打了一声招呼“走了。”
夏天白天长,太阳出来的早,盛曙出宿舍楼门的时候已经六点十几了,食堂里已经摆好了早餐,灌汤包的窗口已经排了一个小长队了。
盛曙对早餐的要求没有李静闲那么高,她找了个人少的窗口,买了一杯大杯豆浆,顺手从一旁的小绿框里拿了个粗吸管,啪嗒一声戳开了豆浆杯。
带着温热的风吹到盛曙的脸上,盛曙吸了一口豆浆,掐算着时间,决定走音美楼绕近路。
早上还没苏醒的校园格外安静,盛曙隔着远远的距离听见了一阵古筝声,《菊次郎的夏天》?
盛曙挑了挑眉头,眯着眼睛仔细听了好一会,才确认是这首曲子。
盛曙无奈的笑了一下,暗暗感叹自己这是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