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云瑾从包袱里拿出了一条鞭子，递给慕景熠：“这是我特制的，不会打坏的筋骨，你放开了打也没事。”
“什么意思？”慕景熠之前不是没有遇到过这种说“随他想怎么就怎么”话的人，但人家那很明显只是客套，哪有她这种连工具都准备好的人。
这让他是推辞还是不推辞呢？
“你是不是不想自己来？”
慕景熠的表情太难以捉摸，班云瑾以为他是不想亲自动手。
倒也是，人家一个皇子，在众人面前甩鞭子确实不太体面。
“裴豪，你来。”
班云瑾看了裴豪一眼，或许是她眼神太有威慑力，连制住裴豪的人也松了手。
“不许留手。”
班云瑾一边将鞭子递给裴豪，一边叮嘱道。
“班云瑾，你敢？”姜炫羽不知事情怎么就突然发展到了这个方向，但他必须自救。
“你都敢刺杀皇子了，我还有什么不敢的。”班云瑾自打来了这里，就没有仔细看过姜炫羽，这会儿才仔细地看着他冷声道。
一点儿没瘦，看来在燕北过得不错，那为什么非要来京城这个是非地儿。
想到这里，班云瑾更觉得这家伙该打。
“磨蹭什么，赶紧动手。”
听到班云瑾的催促，裴豪也不敢耽误，点了姜炫羽的穴道，就甩开了鞭子，速度快到姜炫羽都没有反应过来，直到鞭子加身，他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班云瑾你来真得？我们都多久没见了，一见面你就这样招待我，你有没有良心，我他妈还不是为了你……”
“聒噪，把他嘴塞起来。”班云瑾看着姜炫羽嫌弃道。
你以为我不是为了你吗？
不打得疼一点儿，怎么让慕景熠放过你。
班云瑾说完也不再看姜炫羽，对着慕景熠开口道：“他想杀你，又技不如人输给了你，按理来说便是你想取他性命都是应该的，但是我欠着他们家的，你又勉强算是欠了我，所以只能厚着脸皮请你不要取他性命，其他随你，只要不打死，我都能救过来。”
慕景熠知道，班云瑾这一出还是有作秀给他看的成分在的，但他今日一点儿油皮都没蹭到，她能做到这个地步，已经很够意思了，甚至可以说，是他这些年里别人主动给的赔偿里最够意思的一次了。
当然如果让他自己讨的话，这些可是不够的。
但人家都这么够意思了，他太小气也不像话。
“可以了，小侯爷都快晕过去了。”慕景熠看着被打得直哼哼的姜炫羽开口道。
“以我的经验来看，他还能撑一会儿。”
慕景熠松了口，这事儿就算过去了，班云瑾也放松了下来。
“你的经验？”
慕景熠闻言有些意外，看这两人情谊，他还以为他们关系挺好。
“对呀，你都觉得姜冠尧死得冤枉，何况是他呢。”班云瑾耸耸肩道，“我和他那可是大战过三百回合的。”
“那现在是解除误会了吗？”
慕景熠问得隐晦，表面是在问班云瑾姜炫羽两人关系，实际上也是在问姜冠尧死亡真相。
这是相识以来，他第一次问班云瑾这件事情，也是他第一次开始尝试去相信姜冠尧的死另有隐情，班云瑾或许是无辜的。
“那当然了。”
难得有机会可以自述清白，班云瑾当然要肯定回答。
“那就好。”
慕景熠闻言点了点头，看不出来信了还是没信。
还年轻呢，干嘛这么深沉？
“让他们停手吧，这次真晕了。”
班云瑾闻言看了看姜炫羽，也觉得差不多了，便示意裴豪停手，又从口袋里拿了伤药，亲自帮他上了药，包扎好，才叫人抬上了马车。
慕景熠看她这份殷殷切切，小心翼翼的样子不由得有些不舒服。
“你倒是尽心，为了他，又是演戏又是做恶人的，也不嫌自己委屈。”
他自己也觉得这话酸，但还是忍不住说了出来。
“他年纪不大，人又蠢，我若是不操心，怕是要闯大祸。”班云瑾以为他觉得自己夸张，解释道。
“哦，那你可以放心了，你今日这么尽心尽意地帮他，又给了他这样大的一个教训，他近日是不会放肆了。”
慕景熠不怎么友好道。
班云瑾看了他一眼，觉得他对自己有些误会。
“我今日下手这样狠，虽有他的原因，但也是因为我确实想给你一个交代，不然你无故遭此横祸，对方一点儿代价都不付出，岂不是有失公道。”
“公道？”
认识这么久，慕景熠已经逐渐知道班云瑾是个和传言一点儿都不一样的女子，但“公道”这个词从她嘴里说出来，还是给人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而且她还不止是说说，她确实在尽自己所能维护这个词。
这太神奇了，他们这个阶层的人哪一个不是只讲利弊，但班云瑾这个举国闻名的蛇蝎女人竟然在恪守公道二字。
这样想来，她好像一直都是这样，无亲无故就愿意救治星汝，会给被罚跪的自己送披风，也愿意帮助被皇帝厌弃的自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