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团有些泛黄的手绢,图案有些山水,他抬头看了我一眼,在我面前缓缓打开。
我注意到手绢上粘着斑斑血迹,面积不大,像是什么东西溅上去的一般,直到露出最里面的东西,我心脏陡然一跳,呼吸也快了一分,哪怕此时只露一角,我也猜出了曹家当代老大哥给我带来的是什么东西。
果然,随着曹玄黄掀开最后一块,一片石鳞赫然出现在他手上。
我的反应他看在眼里,他缓慢的吸了口气,直视过来,说道:“你果然知道这是什么东西。”
我刚要问什么,他抬手阻拦了一下,而后将手绢包好,小心翼翼揣回怀里后,对我道:“不传六耳。”
我看着他陷入沉思,曹大一脉建国后就举族迁到了上海,而且也没有再沾这行,不应该和此时有关啊,据老何说,因为过早的剥离出去,当年的曹家白日,也仅有他们那一脉没有参与,手里怎么会有羽化后的石鳞。
难道……我盯着他,心里一动,产生一个大胆的想法,难道二爷带回来的第二个孩子,就藏在上海?
我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如果能凭此找到那第二个孩子,兴许汉生的状况就有救了。
此时他忽然凑了过来,以只有我们两个才能听到的音量说道:“上次拿了你的滴血莲花,这次还你人情,我告诉你,这是家主给你的考验,如果你能撑过这关,会请你去上海。”说罢他深深的看了我一眼,起身坐到了其他地方。
他最后一句声音不大,一旁的小鱼显然也听到了,她蹙起秀眉,不知道在计算什么。
我心里此时多少有些激动,如果可以,真想拉过曹玄黄向他问个明白,与此相关事宜,只有二爷和曹家了解,二爷已走,而曹家又几乎将我当成二五仔,绝不会向我透露其中的隐秘,但曹玄黄刚刚的话中意味,已经很赤裸了--曹家主不仅没有抽离干净,反而也秘密的牵扯其中,并且掌握了相关消息!
我忽然想起一些事情,曹家每一代的各脉家主年老后,都会回到祖地奉天,那么当初曹家老大去上海……是否就变成一种躲灾?
这一瞬间我好像化身将九阳神功技能点满的张无忌,瞬间打通了奇经八脉,好多不在意的细节都浮现而出,我敏锐的察觉到一丝吊诡的气息,曹家老大绝对有问题,我甚至怀疑他是否掌握了什么信息,才跑到了上海!
我端起茶杯,借此掩盖因为内心震动导致的脸色大变,连喝了两杯,才让自己平复下来。
此时,不经意间的一瞥,让我一愣,因为看到了一个熟人,就在我们这桌不远处,一个家伙低着头在棋桌前玩魔方。
我嘴角扯了扯,似乎有所感应,他此时也抬头向我这边望了过来,不过只看了一眼,就没有任何表情的又低下去头。
石头。
这家伙还挺小心,我忍不住腹诽。
没想到他也来了,不过转念一想,曹家既然和赵金斗合穿一条裤子了,没道理不来棋院加一把火。
只是不知道石头代表的曹家哪一脉,通过上次拍卖会他调用的巨大金额,我就已经怀疑他在曹家位置不会低,这次既然能来棋院,就证明绝对是核心了,至少是“打击龙山阁搞死曹傩送”小队的成员。
为了不被有心人发现,我的视线也仅仅是在石头身上一闪而过,我们两个并无交集,此时长瞩,反而会露了马脚,顺藤摸瓜,被人查到他和龙山阁的关系,也不无可能。
收回视线的同时,另一个家伙也让我停留了视线,正是在秦陵地宫见过面的曹家“幼凤”,曹子雄。
他见我看到他,不仅直爽的抱以回笑,更是拍拍屁股起身,向我走了过来。
我见他就大咧咧的在我面前坐下,不禁皱了皱眉,压低声音诧异道:“你就这么坐下了?”
他故作纳闷的左右看了看:“这不是没人吗?”
小鱼沏了杯茶给他递过去,曹子雄双手接过,在鼻下闻了闻,而后轻轻抿了一口,随即笑逐颜开,由衷赞叹道:“妹妹的茶道又精进了,上次有幸品尝,还是新年去姑姑家里拜访。”
“泡个茶,有啥茶道,太能扯了吧。”
看见这皮囊与灵魂俱佳的曹家幼凤,“勾引”我方SUP,我打心眼里的不爽,忍不住挤兑他。
没想到,一直闷声不响的赵牧之和曹子雄一齐瞥了我一眼,“粗鄙。”
我尼玛……
“茶里是手艺,茶外是做人。”曹子雄端起杯又抿了一口。
“你就这么大摇大摆过来,不怕有人说闲话。”我瞪了他一眼。
“嗨。”他满不在乎的摆摆手,轻声道:“不知其中者,断然不会想到我与你有交集,只到是以为我替曹家敲打你。参与者,也同知你我秦岭有过交集,与其躲藏,不如大方一见,回头我自说是过来奚落你一番也就罢了。”
还尼玛文绉绉的……中心思想很简单,旁人觉得以幼凤的段位,肯定不会和我有啥关系,我也就配让他喷两句……真想抽他呀……
“说事。”我没好气的道。
“对,你就这样气急败坏的就行,演得不错。”他笑了笑,指着榧木棋墩,道:“这么好的东西,不下两局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