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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都旧景(十七)(1 / 2)

在天色刚刚破晓的时候,谢峥带着他秘密召集的几百兵卫入了宫。

倒不是他不愿带的更多些,可一来随着几月前他的下狱,身边能用的人死的死,散的散。就这几百来人,也是他这些时日内十分不易地发展起来的。二来他虽然拿了谢寐生予他的玉章,但到底是旧物,也不能令成千上万的兵马在宫中随心所欲。

一想到今日功成之后的场景,他心中便十分澎湃。

这份激动,是四年来被谢晖打压的狼狈,是被打入狱中性命飘零的屈辱。

皇帝还在昏迷,诏令不发,他手中的玉章几乎成了在宫中长驱直入的凭证,轻易地将许多要处都换了防。

他像个孩童般,几乎迫不及待地想要向自己的叔叔分享与炫耀。

若说谢峥看见谢寐生时是喜,那看见谢晖的只余下惊了。

他神色惊怒地盯着不远处地谢晖,扬声道:“谢晖,你竟然还能起来?”

他原以为药效足够让谢晖再缠绵病榻几日的,未想人今日已好了大半,心底隐隐庆幸没有拖的更久来。

谢晖黑魆魆的眸扫他一眼,谢峥只觉得这眼神如鬼似妖,竟被一时间吓住了。

而后则是恼怒。

他目光对上正淡淡看着这一切的谢寐生,不由别过眼去,咬牙道:“给我杀了谢晖,保护好宁远王!”

他的人往谢晖那里攻去,掠过谢寐生身边时,风带起男人的衣袖飘舞。

就在快接近谢晖的时候,四周又忽然冒出许多人来,和谢峥手底下的人缠斗在一起。

谢晖被突然出现的护卫保护在一个圈内,接连经历生命威胁和转危为安,他的神色却没有半分波动,也没有任何惊讶般,只用一双黑沉得不见底的眼望着谢寐生,望着他,走向谢峥。

等到谢寐生走到谢峥身边立住了,谢晖勾起唇角,带着冷冷的笑意,道:“谢峥,成王败寇,自有定数。若今日朕败于此,不过是棋差一招。”

“而你,纵使真的僭越而上,你便能问心无愧么?”

“你当真敢将你做的那些事情,说与王叔听吗?”

谢晖神色一僵。

他确实不能问心无愧,起码面对谢寐生时是如此的。

他不知道该如何说,他不知道该如何说。说自己因为妒忌,放走了谢晖送来的鹦鹉,才害的王叔在夜中涉水着凉。也不知道该如何说,是自己自作主张将掺了药的糕点送进王叔的房中,只为谢晖能够中计。

就连今日,也是谢寐生先行入宫,为他拖住了谢晖。

即使他知道,谢寐生都清楚的。

他张了张口,最终什么都没有说,只是神色阴翳地立在那里。

谢寐生看着谢峥变换莫测的神色,心下了然,望向谢晖时口气带着无奈:“孤都知晓的。”

“陛下,臣从来不喜糕点的甜腻,峥儿也是知晓的。”

“所以一直以来,王叔都是在骗朕了?”刀光剑影间,谢晖的脸色被照得苍白。

鲜红的血从他的颊侧滑落,在他乌沉沉的眸下更显诡谲幽冷。

“谢明珏,你……好得很。”

谢峥冷笑道:“我王叔便是骗你又如何,时到今日,谢晖,你不会还以为你还能翻盘吧。”

谢晖幽冷的目光在他身上一转,仿佛在看一个死人般。

在两方势力对峙时,漪浪园的四周突然冒出了许多穿着兵甲的护卫。

赵青捏着皇帝用来调动宫卫的令牌,直到找到混乱相斗的双方,胸中提着的那一口气才放了下来,身子一软,就跪到了地上。

“陛下,奴婢幸不辱命。”密密麻麻的汗从赵青苍白的脸上落了下来,可见一路上他的提心吊胆。

这场宫变,在谢峥骤白的脸色中,几乎是以一面倒的形式宣告了结束。

漪浪园的草木在厮杀中东倒西歪,皇帝从身边的宫卫身上抽了剑,行到被狼狈按到在地的谢峥身前,居高临下地看他。

剑身泛着冷光,高高扬起,似要落下。

幸而谢寐生反应并不慢,在那剑将要斩到人身上时,将剑柄捏住了。

皇帝垂眼。

他执剑的手被另一只白净细腻的手掌握住,但因为方位稍有偏差,盖住他的只有手掌的后半部分,而谢寐生的前半截手掌则越过了剑格,垂落在剑身上。

猩红的颜色从苍白的指尖下渗出,一道血线顺着剑脊的弧度蜿蜒而下,滴滴答答。

啪——

剑掉在了地上。

血色对于皇帝来说并不陌生,无论是年少时看着陈后将做错事的宫女杖毙,还是登基后亲手下的抄没燕王府的命令。血腥与权力已无法分开,他登临杏阳殿丹陛的每一级台阶,都浸透了鲜血。观其半生,他都始终无法与血色分别。

可眼前的颜色,也太刺眼了。

“离京的数年里,孤一直以为自己是不恨的。”谢寐生看着赤色的血液从掌中漫出,道:“见多了世间诸般景色,便也觉得夏都不过尔尔。”

“弃我去者,本就不当怀念。”

“可是回到夏都时,看着眼前仿若昨日的风景,孤才意识到,这里有长姐,有峥儿,也有孤一生中最难忘的年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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