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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都旧景(十)(1 / 2)

龙眸在男人身上落定,虽然极力平静,但仍让人感到一股灼热。

水声哗哗,雀鸟的鸣叫声在庭院中婉转悠扬。

谢寐生顿了一下,笑了。

这一笑,仿若冬日褪去冰雪消融,百花绽放争妍斗奇。

他注视着皇帝的眼睛,道,“陛下是天子,想做什么便做什么。”

谢寐生的语气十分温和,“便是让臣再游浪十年也无妨。”

他敛了笑,沉静地立住,好似一株默然的树。

两人俱是不再说话。

气氛诡异,皇帝也知道自己怕是说错了话,刺到了宁远王心中不愿提及的部分。但他即使是懊恼,也没有认错的意思,何况,皇帝并不认为自己的主张是错的。只是宁远王既然不喜,自己日后休提便是。

也就是对着宁远王他会这般了,一国之君乾纲独断,向来是不会将自己放在臣子的位置上的,因此无论是朝野诸公的诸般难处,皇帝从不理会,也无有必要理会。

皇帝是不必理会臣子的,可谢晖是要考虑谢寐生的。

皇帝的耐性前所未有地好,他不再继续这个话题,而是说道:“听说王叔素爱谈玄论道,朕……我今日来,原本是欲邀王叔去往夏都外的清平观同游的。”

“不知王叔可有闲暇”

清平观在夏都南侧二十里地的姑射山里,环境清幽,且向来有神仙之说,若不是交通稍有不便,香火当属夏都近郊前三。

“率土之滨,莫非王臣,陛下有命,臣岂敢不从”谢寐生凉凉道,算是答应了。

皇帝唇角轻轻一动,眸中闪烁笑意。

显然自己这位王叔心底还记着他方才的失言,但是看到宁远王这样颇有人气和几分小性子的模样,皇帝也觉得宽慰了。

府内寥寥的几个小厮赶忙为二人去牵马。

此去清平观中多有山陵,若是驭马而行,一来一回不过半个时辰,再加上安排给访观的时间,若计划无误,倒是足够在晚膳前回来了。

……

等到有个护卫知会谢峥这事的时候,正坐在自己的院中的石桌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过了好一会儿,才皱着眉头说:“孤知道了。”

那护卫微微欠身,就要退下。

“等等!”

谢峥又叫住了他,然后从腰间解下一枚玉佩,放在手里把玩着,说道:“孤问你一些事情,答得好了,这块玉佩就算赏你的了!”

他虽然是坐着马车进夏都的,但一到夏都就被扒了锦衣玉袍和随身财物,兜里比脸还干净。

宁远王虽然远离夏都多年,但先帝赐下的产业还是在的,这么多年经营下来,王府是绝对不愁吃喝的。而谢峥又是宁远王的亲侄子,吃穿用度是不会怠慢他的,谢峥这一身锦衣华服和金银玉饰还是过的宁远王府的账册。

拿着宁远王府的东西收买宁远王府的人,也亏谢峥能想得出来了。

那护卫在心底翻了个大白眼,面上还是恭恭敬敬:“小人不敢收殿下的东西,不过王爷说过,府内诸事不必瞒着殿下,殿下有什么要问的,只管问便是,小人能答的答就是。”

谢峥嗤笑一声,将玉佩掷过去,朗声道:“大丈夫当五鼎食,好男儿也要求富贵,孤如今处境,也不能许人富贵,但一些金玉财物,孤还是可以做主的。”

玉佩砸在了护卫的身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谢峥看着羊脂一般洁白的玉石掉在地上,眯了眯眼,语气冷了几分,说道:“拿着就是,孤也不会难为你,只是问一些小事罢了。”

护卫没有说话,也没有动。

谢峥冷哼一声,道“好,倒是个忠心的。既然你不要,孤也不强求。”

“孤且问你,在孤……在孤被关着的时候,皇帝可有来过,或者可还像今日一般邀约过你们王爷?”

那护卫想了想,老实答道:“并无。”

谢晖这个人性子是有几分冷的,向来都是一副好似什么都不关心过问的模样,为人深居简出,而自家王爷也好静,和皇帝除了在朝会上,也没有什么交集。

一个有些奇怪,但是又意料之中的答案。

打发了那护卫之后,谢峥回到屋内。当年无论是皇帝还是郑妃,都给谢寐生赐下不少珍奇好物,这些物件就一直被封存在王府内。这次谢峥住了进来,特意让人将他母妃郑氏赐下的摆件搬了不少到他的院落内。

有些东西还能在谢峥渺远的幼时记忆中寻找到几分,谢峥看着满室的摆件,拳头不禁握了起来,眼睛也赤红赤红的。

燕王之事中,谢峥的嵘王一系受创不小,而这些日子他几乎是被困在了宁远王府中,谢峥也想象不到他这个远离夏都多年的王叔归京后的王府竟然经营得水泼不进,这些天来都没有和他在夏都中的暗线联系上几次。

凭着少得可怜的情报,谢峥才知道皇帝在那天也去了苏府的游春园。

他一开始没将此事放在心上,今天是自谢寐生归京后,谢峥第一次见到皇帝。谢峥突然发现,不知是什么时候,自己的王叔竟然与谢晖这样亲近起来?

单一个游春园当然不至于此,那就是在宫中了,可是谢峥的手也没伸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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