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呢?”老夫人看着落春,问。
柳氏病了这么多天,佑平会不知道?怎么她不请大夫却跑来叫她做主?
落春道:“姨娘不想让老爷忧心,这几日都谎称来了小日子身体不适不方便伺候老爷,今日姨娘疼的不断打滚,老爷又不在府里,奴婢实在没办法只能来求老夫人了。”
“温妈妈,去请大夫。”老夫人吩咐道。
落春感激不尽的对老夫人磕头。
而叫人奇怪的是,换了几个大夫,都检查不出什么毛病来。
只听柳氏每天都嚷着头疼腰疼腿疼浑身都疼,伺候她的丫环又来禀报说柳氏的身上莫名其妙出现红色的斑点,陆襄随老夫人去看望的时候,也确实见到了许氏露出来的手臂上的红点。
“启禀老夫人,这位姨娘并无任何病兆,小人实在诊不出,您还是另请高明吧。”
又一位大夫在把完脉后,如此说道。
老夫人坐在一旁,听到这话,不免皱起了眉头。
宁陆明珠趴在柳氏的床边,泫然欲泣的望着痛的躺在床上呻-吟的柳氏,哽咽到:“怎么会这样,姨娘若是没有病,为何会浑身都痛呢,还有这点红点,莫不是中邪了不成。”
话音一落,陆襄的眉头突的一跳,眼中闪过犀利的锋芒,霎那间,她好像抓到了什么关键,却又一闪而过——
镶嵌着玛瑙的雕花楠木罗汉床上,柳氏面部痛苦的躺着,搁在外面的一双手紧紧的拽着锦被,当她听到陆明珠的那番话后,强撑开了眼皮,咬牙轻斥道:“不可胡说,什么中邪不中邪的,吓着了大家。”
陆明珠拿着手帕拭了拭眼角:“可是看了这么多大夫都诊不出是什么病,不是中邪,那又是什么?”
虽然是情急之下的一句话,但却让陆佑平跟老夫人微微皱起了眉。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是柳氏眼下的情况,着实叫人不得不怀疑。
陆襄眼中却是一片讥诮与冰冷。
她终于明白柳氏突然生病却找不出病因是为了什么。
中邪?!
亏这母女两想的出来,老夫人是信佛之人,对鬼神之说也有一定的敬畏,虽然不是全然的迷信,但正所谓不可不信,眼下柳氏明明身体出现了红点却找不出病因,也不由得往中邪一事上想。
如此看来,柳氏身上的红点,怕是针眼。
就是不知道柳氏使出如此苦肉计,又想要争对谁?
自己吗?
一瞬间,陆襄那双漆黑幽深的瞳眸深处,闪烁着寒光凛凛,仿佛万年不化的冰川,要将人给活活冻死一般。
这个时候,没有人在意陆襄的神色,否则定要叫人从心底里颤抖。
只见陆佑平在顿了片刻之后,对老夫人说道:“娘,你看要不要请人来做场法事?”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老夫人肃了一张脸,充满了威严之势,听罢,她淡淡的点了点头:“也好,如今也查不出什么病因,不如就死马当活马医。”
“是,儿子这就去办。”
陆佑平说完,便急匆匆的离开了梅院,急急忙忙吩咐下人去请法师。
雾月紧张看着陆襄,眼中盛满了惊慌跟担忧,即使没有说话,陆襄也读懂了那里面的意思。
小姐,柳姨娘该不会又给你设了陷井吧?
陆襄深深的皱眉,脑子快速转动着,思索着近日里的异样。
她如今能信得过的只有云遮跟雾月,除了她们两其余人是不得靠近半步的。
望着不动声色的陆襄,雾月急的冷汗都出来了,正要说些什么,却见陆襄摁了摁她的手。
冰魄般的眼睛带着摄人的气势,那张美的让人窒息的脸上尽是一片淡然之色,就连最初那深深皱起的眉头,此时也不由得伸展了开来,如樱花般润泽的唇畔,轻轻抿着一道冷漠的弧度。
陆襄无声的说:不可轻举妄动!先看看柳氏究竟耍什么花样再说。
就算真是争对她而来,又如何?
突然之间,陆襄的眸中,迸射出凌厉的冷光,直叫雾月心里也不由得打了个突,紧接着那颗慌乱的心就渐渐的平静了下来。
她相信自家小姐,盲目的。
不到一个时辰的功夫,陆佑平回来了,对着老夫人微微含首,道:“娘,人请回来了。”
老夫人听罢,便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率先走了出去。
院子里,一名中年道士带着两名小道士忙碌开来了,而他们的身旁,杜总管忙前忙后的替他们准备一切所用的东西,很快,一张桌子上面摆放上了桃木剑,八卦镜,生米,烛台与符纸。
所有人都集合到了院子里面,紧张的望着那道士举着桃木剑上下左右挥动,嘴里念念有词。
众人听得晕晕糊糊,陆襄更觉得有种看人唱大戏的感觉。
不多时,道士做法完毕,收拢了木剑,对着陆佑平拱手道:“禀大人,这院子周围有不干净的东西在,所以才会这位姨娘浑身剧痛却找不到病因。”
简短的一句话,让陆佑平的脸色顿时大变,没有犹豫的,他大手一挥,厉声怒道:“来人,给我搜,每一个屋子都不许放过。”
“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