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实际上,这却是上辈子真切发生过的。
只是被推出去当替罪羊的不是她爹,而是户部侍郎。
户部侍郎没有这么好的命,一脚踏进了旁人为他设好的圈套里,最后被砍头抄家。
江城知府真正落网,已经是好几年之后的事情,此事牵扯的人之多,震惊朝野,户部侍郎至此才被平反。
这一世,陆家的命运与上辈子截然相反,陆明珠被淑妃憎恨,她被柳安瑶痛恨,她爹被柳相记恨,如果不是在朝堂上有安国公跟楚今宴的暗中相互,她爹怕是早就被柳相给吞的骨头都不剩了。
这一次平江堤坝巡视,简直就是一个不声不响除掉她爹的完美计划。
楚今宴怔怔的看着陆襄,不知为何,她在说这件事的时候,让他有种缥缈抓不住陆襄的错觉,下意识的,他抓着陆襄的手,紧紧的握在手里,仿佛自己一松手就会发现一切都是在做梦。
直觉告诉自己陆襄得知此事应该没那么简单,但他不会追根问底。
只要这个少女,真真切切的属于自己就行。
“怎么了?”陆襄看着楚今宴眼中涌动着的不安神情,不由得错愕。
“找点真实感,否则总感觉你要离开我。”楚今宴毫不遮掩自己内心的忐忑,目光有些委屈的看着陆襄。
陆襄一愣,随即失笑出声。
向来清冷高贵的八皇子,居然也有这么幼稚的一面。
但却让她的心里一片温暖。
陆佑平贪污一案,在京城引起一片热议,柳相解气的同时,也不由得疑惑,为什么安国公等人没有任何动作,难道就这么轻易的放弃陆佑平了?
就算他不动,皇后娘娘不是很喜欢他的女儿,也不闻不问了?
陆佑平若定罪,死罪难逃,而陆家上下就算不连罪也会被流放。
乔家是陆家的亲家,才出了个状元,受陆家牵连仕途也会有影响,柳相心知乔元安不会为他所用,于是在他大显异彩前就直接把他摁死在摇篮里。
可他却看到乔元安每日神采奕奕的去翰林院点卯当值。
这些不寻常的状况让柳相不得不多疑了起来。
然而还未等他探明白这其中的原因,大理寺卿提审陆佑平当日,却反被陆佑平提交的证据以及要告之人打了个措手不及。
大理寺卿心里一万只草泥马奔腾而过,瞪着陆佑平恨不得把他吊起来打一顿。
你有自证清白的证据为什么不早点提交,非要等到他开堂审问的今天?
故意的是不是。
气归气,大理寺卿却不敢擅自作主,忙把陆佑平押回牢中,匆匆忙忙进宫去了。
三本账册,以及数封来往的书信,大理寺审案又没有限制百姓围观,是以审问当日不少人都要来看陆佑平这个贪官被判刑,是以无数双眼睛看到陆佑平拿出了证据,大理寺卿就算想毁灭证据也来不及。
何况大理寺卿本也不是这种人。
王大人一路跑到御书房,因为太急,连帽子都歪了。
“唉哟王大人,你何事跑这么急啊?”御书房外的小太监见状,笑呵呵的道。
王大人喘了几口气,问:“劳烦公公通报一声,本官有要理启奏皇上。”
“王大人稍等片刻。”
小太监不敢怠慢,忙进殿通报了。
很快,他出来,对王大人行礼道:“皇上传见大人,大人请。”
王大人朝着小太监略一颔首,而后整了整衣冠,这才大步走进御书房去。
“微臣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王大人走到成德帝的龙案前,行礼高呼万岁。
成德帝正在批阅奏折,闻言头也不抬的问:“爱卿这个时辰不是应该在提审陆佑平吗,怎么进宫来了?”
陆佑平犯的是大案,想到自己器重的臣子居然贪脏枉法,成德帝这几日气得觉都睡不好,一直关注着。
“回皇上,微臣正是为了此案来的,陆佑平刚刚大喊冤枉,臣以为他是垂死挣扎,不料突然拿了证据出来……”王大人说着,不由擦了一把额着上的冷汗,此事牵扯实在太大了:“陆佑平要告工部尚书,工部两位郎中,户部侍郎,平江知府……”
王大人报了一连串的人名,听得成德帝放下了毛笔,惊愕的看着他。
“这些人结党营私贪脏枉法,除了平江当年洪水的赈灾银两以及堤坝款项,还有江西跟昌州两个地方建造堤坝时朝庭拔下的款项,也全部进了这些人的腰包,光工部尚书一人便贪污百万余两,这些是陆佑平提交的账册以及与人的书信往来。”
随着王大人每说一句话,成德帝的脸色便阴沉了几分。
光工部尚书一人就贪这么多,那余下这些人呢?
这么多人要分脏,总共贪污的又是怎样一笔庞大的数字。
成德帝气得手都在抖。
胡潜见王大人把帐册与书信拿了出来,连忙走上前接过手,转交给成德帝过目。
御书房里一片寂静,只闻成德帝翻阅账册时发出的纸张摩擦声。
王大人跪在地上,大气都不敢出,此事涉及太广,这些还是陆佑平找到的证据。
除了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