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宗历来了。”阿蛮进屋,道。
陆襄出门,宗历恭敬的抱拳行礼:“属下见过三小姐,一会由他护送秦妈妈离开,确保安全将人送到泽州。”
他指着身旁的一人道。
“属下参见三小姐。”那人随着宗历行礼,唤道。
“好,秦妈妈有伤在身,你出了京城便找个地方让她好好养几日再上路。”陆襄叮嘱道。
“属下遵命。”
“小姐,护送秦妈妈的马车奴婢也已经安排好了,保管秦妈妈受不了一丝颠簸。”阿蛮邀功似的笑道:“你让我买的小丫环我也带来了,一路上由她照顾秦妈妈的起居。”
秦妈妈受了伤,护送她离开的又是男人,一路上多的是不方便,又不可能从陆家派个丫环去,所以直接让阿蛮去牙行买了个婢女跟着。
安排好一切,等霍翌回来后把配好的药交给小丫环,之后秦妈妈便离开京城。
柳安瑶的速度再快,也没有陆襄快。
任柳安瑶翻遍整个京城再也找不到秦妈妈的踪迹。
雨势渐渐小了下来,沿着屋檐滴哒滴哒的落下。
陆襄叫霍翌拿来京城的舆图,平摊在桌子上,用笔在上面勾出几个地方,对宗历道:“宗历,这几日帮我查探一下这几个地方,看陆明珠在哪里。”
宗历点头:“是,属下尽快查清楚。”
“不着急。”陆襄看着屋外的绵绵细雨,神色忽然有些飘远了起来。
她都等了这么久了,也不在乎再多等些日子。
阿蛮因为一直盯着秦妈妈,所以没法分身再去追踪陆明珠被送去了哪里。
不过不要紧。
她圈出来的地方,都是记忆里肖沐恒来了京城后置办的宅子跟庄子,也许这一世还没有能力置办这么多,但总归是这其中的一处。
……
这是陆明珠被送到庄子上的第三天,肖府的人把她送过来后就头也不回的走了,也不给她请大夫,也不给她留下银子。
庄子上的奴才第一天还处于观望的阶段,到了第二天便把她身上所有值钱的东西都抢走了。
陆明珠住的是脏乱的屋子,床上的被褥也是发霉发臭,硬绑绑的一点都不暖和。
她的伤口没有大夫来给她医治,已经溃烂出脓,下人们就扔给她一瓶伤药就不管她了,可是她伤在背后,没有人帮忙上药,陆明珠自己根本抹不到地方。
“一群狗眼看人低的东西,我可是肖府的主子,你们居然敢这般怠慢我,等我回了肖府,我一定要扒了你们的皮。”
“欺人太甚的狗奴才,你们全都不得好死。”
“来人,来人啊,都是死人吗?不知道给我请大夫啊。”
“如果我出了事情,看肖府会不会找你们算账,不怕死的尽管试试。”
“……”
下人听着陆明珠的谩骂,先是不屑而后又变得紧张了起来。
“咱们这样让她自生自灭是不是不大好啊,万一真出了事情没法跟主子交待啊。”
“怕什么,如果大少爷跟夫人有话交待,当天送来的时候就会跟咱们说了,你看他们把人送来就走了,显然是不打算过问的。”
“可她到底是姨娘啊……”
“那又怎样,在夫人眼里,姨娘这种人就是颗眼中钉,何况能被打成这样送来庄子上,可见犯的事也不小,真是个受宠的,能被大少爷这么惩罚?”
“说的也对啊。”
“照我看咱们就别管了,是死是活全看她自己的命,反正送来的时候也是半死不活,来不急救治而亡也不是没有,全看咱们怎么说。”
“行,那就不管了,我看她骂人骂的这么起劲,也不像是有事的样子。”
“走走走,有这个时间听她骂人,还不如吃酒去。”
陆明珠骂到嗓子嘶哑冒烟,也没有得到任何人的回应。
看着床边碗里放着的一只馒头,气得嘴唇直哆嗦。
她从小到大何时受过这种委屈,就是当初被爹送去庄子上也不曾被人这样虐待过。
一生气,扯到背后的伤口,陆明珠疼的直抽冷气,看着空落破的屋子,无边的恐惧如潮水般朝她涌来,仿佛下一瞬就要将她淹没。
她不能一直留在这里,她还没有过够好日子呢。
为了肖沐恒,她不惜自降身份为妾,肖沐恒不能这么对她。
她要想办法把消息告诉父亲,让爹来救她出去。
“咕噜,咕噜!”
肚子里传来叫声,陆明珠本就小产身子虚弱,正是需要补身子的时候,可这几天不是馊的就是冷的,再不然就是一碗水一只馒头。
陆明珠看着手边的馒头,脸上满是屈辱之色。
不吃,又实在饿的不行。
纠结了半晌,她伸手抓起馒头,咬了一口。
硬的差点没把她的牙给嘣掉。
陆明珠的眼泪一下子夺眶而出,呜呜大哭,然后她哭的再凄惨也没人理会她。
最后她不知是哭睡着了,还是疼晕过去了。
当夜,她做了个梦。
梦里的她锦衣华服,相公对她万般宠爱,说一不二,肖父肖母对她疼爱有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