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安瑶却是不认为贡院里有人给肖沐恒下毒。
贡院里上到监考官,下到衙役,谁都知道肖沐恒是他爹的女婿,就算有人故意争对想要借机毒害,这其中的不定因素也很多。
除了考卷,笔墨都是考生自带的。
在考卷上抹毒吗?
谁没事做去舔一口考卷?
就算肖沐恒有这个习惯,考卷都是随机分发,根本无法锁定抹毒的卷子会发到肖沐恒的手里。
与共给肖沐恒下毒让他晕倒从而不能考试,倒不如说认出他的字然后在他的卷子上动手脚来得更方便些。
但大夫又说相公中的毒不是他们常听说的毒,所以柳安瑶又不能一口断定这件事情跟贡院没关系。
正想着,忽然听到了大夫的一声轻呼:“啊,原来是这么回事?”
众人寻声望去,就见大夫不知何时站在了床边,手里拿着一只荷包,似乎是刚从他身上摘下来的。
“发现什么了?”柳安瑶问。
大夫点点头,拿着荷包转过身来,把荷包里的面薄荷跟平安符都拿了出来:“你们看……”
“这是陆姨娘给相公求的上上签,有什么问题吗?”柳安瑶问道。
陆明珠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儿。
柳安瑶这话什么意思?
“我给相公的上上签是皇觉寺求的,那可是京城最有名的皇寺,怎么可能有问题。”陆明珠失声辩解道。
“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陆姨娘你着什么急。”柳安瑶目光嘲讽的昵了陆明珠一眼,淡淡的道。
然后重新望向大夫,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大夫不动声色的看了眼陆明珠,心道这陆姨娘也不知道是真狠还是真蠢。
“小的一直在肖记医馆做事,乔家上下的身子最是清楚不过,这个荷包里装的薄荷没有任何问题,可上上签却被人用夹竹桃水浸泡过,若是两者分开也没事,可这两者放在一起,大少爷闻久了便会不适,这是肖府上下都知道的事情。”
这要是在别人身上戴着也没有任何问题。
可偏偏大少爷是闻不得这两种相结合的味道,轻责有中毒现象导致晕倒,重责恐怕有生命危险。
这也是大少爷小时候出过两三次事情后才发觉的,所以肖府上下从来不会有一点夹竹桃出现。
陆姨娘刚嫁进肖家,就不知道是故意为之还是无心之失。
可在上上签浸泡在夹竹桃的水里,这也不是无意能干出来的事啊。
大夫心里腹诽不已,却不敢把矛头直接对向陆明珠,他只说他知道的,至于别的,那是肖家的家事,他还是少淌浑水。
肖夫人听罢瞳孔骤然一缩,霍然转身,猛地抬手朝陆明珠扇了一巴掌:“贱人,你安的什么心,竟然这样害我儿子。”
陆明珠被猝不及防的打了一耳光,整个人倒在了床上。
肖夫人犹气恨不过,一把将她拽了起来,推到了地上:“离我儿子远点。”
柳安瑶看着肖夫人痛打柳安瑶,心里一阵畅快:“娘,陆姨娘还怀着身孕呢,就算她蛇蝎心肠要谋害相公,看在孩子的份上轻饶她吧。”
“我呸,生下来也不过是个庶子而已。”肖夫人嘲地上的陆明珠狠狠的吐了口唾沫,怒道。
这个时候,就是孙子也没有儿子重要。
肖夫人可不是什么闺阁千金,也是因为家里富裕了儿子有功名在身,自觉高人一等所以平日故意装出高雅来,一待惹怒了她,撒泼怒骂什么都干得出来。
“我没有,娘,我没有害相公啊。”陆明珠被打懵了,被推到地上时才回神,捂着脸哭喊道。
肖夫人瞪着她,恨不得把陆明珠扒皮抽筋:“我知道了,你这贱人故意想害死我儿子,然后好让你肚子里的孩子继承我肖府的财产。”
“不是的,我没有这么想过。”陆明珠哭的梨花带雨,不停的摇头。
“贱人,来人啊……”肖夫人又骂了一句,然后道:“把陆明珠的院子给我看守起来,没我的允许不准她踏出半步。”
这是要禁她的足。
陆明珠拉着肖夫人的裙摆哭的不能自已:“娘,你相信我,你相信我啊,我对相公的情谊天地可鉴,怎么可能会做出害相公的事情呢,是有人陷害,定是有人故意陷害我。”
说着,她的目光有意无意的朝柳安瑶瞥去。
大家都不是瞎子,谁都看得出陆明珠在暗指柳安瑶陷害她。
柳安瑶淡淡的昵了陆明珠一眼,似笑非笑的道:“陆姨娘既然不承认,儿媳介意彻查,不管是有意还是无心,总能查得到的。”
肖笑不屑的哼了一声:“大嫂你也太好说话了,陆明珠明显心思不纯,哪里冤枉了,签是她去皇觉寺求的,薄荷叶是她放的,荷包是她绣的,也是她亲手交给大哥的,说别人陷害她,这话谁信呢。”
“笑笑说的正是,空口白牙就想把这事赖到皇觉寺头上,人皇寺是有多无聊来算计恒儿,何况满京城谁不知道恒儿是丞相大人的女婿,捧着还来不急,怎么可能下毒害她。”肖老夫人哼道,瞪着陆明珠的眼神就跟看仇人一样,坚决不容允陆明珠把脏水泼到柳安瑶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