啃不动的左世闻这会正在窝在自己办公的屋子里啃窝窝头,另一只手飞快的记着什么,突然听到有人叫他,才从一堆的文书里抬起头来。
“左郎中,你家小厮找你有事说。”
左世闻咽下嘴里的东西,朝来人道了个谢,起身走了出去。
看到礼部门口站着的一个白嫩小伙子时愣了一下。
这哪是他家的小厮啊。
“你冒充我家小厮找我有什么事?”
奴才朝着左世闻抱了抱拳,道:“左大人息怒,奴才是奉我家主子之命,请你移步旁边的茶楼叙叙旧。”
“你家主子是谁?”左世闻皱眉问。
“八皇子。”
左世闻:“……”
他能不能拒绝?
楚今宴要见左世闻,自然要悄悄的来,所以挑的茶楼也是极普通的一种。
厢房很简易,他所在的那一间左右两边的房间内也被他订下来了,隔音不好,怕到时候隔墙有耳。
盛闲守在门口,以防有人偷听。
左世闻站在厢房门口,还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左大人,请。”盛闲做了个请的手势,替他打开门。
左世闻深吸了口气,抬腿走进厢房。
他进去后,盛闲又将门给关上了。
一张普通的圆桌前,楚今宴随意的坐在那里,面前放着一杯茶,桌上摆着几碟点心。
“微臣参见八殿下。”
左世闻拱手朝着楚今宴行了一礼。
“左大人不必多礼,坐。”楚今宴虚抬了抬手,道。
紫袍绣金,这浓重而奢侈的色泽也压不住男子身上浑然天成的无边贵气。一条深紫腰封上镶嵌着各色宝石,在阳光下闪烁着华丽的光泽。
俊美到极致的脸,光洁白皙的面庞上丰棱角分明的冷峻。浓如墨舞的剑眉下一双灿烂星河的眸子,清澈而不失风华。
左世闻也不由得在心里感叹一句得天独厚。
“谢殿下,不知殿下找微臣所谓何事?”
他跟八皇子可一点也不熟,可以说跟所有皇子都不熟。
左世闻倒是没想过自己有朝一日能入了哪位皇子的眼,毕竟自己这顽石一样的性格真不讨喜,在朝为官这么多年,得罪了多少人他自己都数不过来了,就连跟他感情深厚的自家娘子,有时候都对他恨得咬牙切齿。
至于他到现在还能在朝为官,左世闻觉得他凭的是本事。
不接受反驳。
其实说白了是他这个礼部郎中对旁人来说可有可无,又犯了不大错也没名头将他拉下马,所幸不与他往来就是了。
否则怎的十多年过去了,比他晚入朝为官的都升上去了,他还在原地不动?
“刑部发生的事情你可听说了?”楚今宴倒了杯茶递到左世闻的面前。
左世闻惊得差点从凳子上摔上去,忙受宠若惊的站起来接过。
“臣听说了。”
刑部大牢遭人下毒的事情就没有到满京城人尽皆知的地步,但在朝为官的人都听了一耳朵。
他没有资格上朝,所以不知皇上对这件事最后是如何处治的。
“刑部尚书的位置,想不想要?”楚今宴直接开口问。
左世闻听到这话,整个人都懵了。
他呆呆的看着楚今宴,一时间都忘了回神。
好半响,他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一脸惊悚的看着楚今宴:“殿下这话微臣不懂。”
“不都说你性格耿直像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怎么这会又跟我装起糊涂来了?”
左世闻:“……”
所以殿下你倒底是夸我呢,还是骂我呢?
左世闻喝了口茶,压下了心底的震惊。
不是他要装糊涂,而是八皇子的话太过骇人了。
就像是问他要不要买大白菜似的随意。
那可是刑部啊。
“殿下,崔大人虽然犯了错,可皇上对他的处罚还没下来呢。”左世闻抖着唇,道。
楚今宴漫不经心的笑了一声:“只要他犯错,刑部就绝不会再落到他手里,左大人,听说你对律法刑狱很有心得,就不想更上一层楼?”
左世闻怔愣的看着楚今宴。
八皇子不是随口说说的。
可是,为什么选他?
“殿下,微臣在朝中无权无势,您选微臣,这步棋怕是走错了。”
左世闻垂首道。
刑部,他当然想进。
可是一待接了这个好,他就入了八皇子的阵营,从此身不由己,成也八皇子败也八皇子。
楚今宴幽幽一叹:“唉,谁说不是呢,可谁叫有人推荐你呢,就算是步错棋,我也认了。”
左世闻:“……”
怎么这位殿下不按常理出牌啊。
不等左世闻说话,楚今宴忽然又正色道:“左大人,推荐你当刑部尚书的奏折我已经递给父皇了,相信不日便会有公文下发,我不要求立即投靠于我,不妨这样如何,在我成为太子之前,你就继续当个纯臣,一待我被立为太子,你便没有任何选择,我安然坐上皇位,你便是重臣,我要被人拉下去……那你就好自为之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