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卫统领想了想,道:“能否让我问公主几句话?”
“你不去追刺客,还要问什么?”段嬷嬷不满意了。
统领觉得段嬷嬷太过无理取闹,压了压心底的不快,道:“说不定公主见过那人的样貌,这样更好抓人。”
段嬷嬷斜眼昵了侍卫统领一眼,转身走了。
侍卫统领无语的哼了一声,抬腿跟上。
屋里,大夫正在给楚惠宁施针,段嬷嬷等了没多久,便见楚惠宁嘤咛一声,醒了过来。
“公主,你感觉如何?可有哪里受伤?”
段嬷嬷冲到床边,紧张的问道。
楚惠宁微微转动了一下眼珠子,然后看着段嬷嬷,先是一愣,紧接着便是咧嘴嘿嘿笑了起来,直把段嬷嬷笑的一脸呆滞。
“嘿嘿,橘子,又大又丑的橘子,不要橘子你走开。”楚惠宁笑着笑着忽然生气的朝段嬷嬷挥手。
段嬷嬷只觉得脑子里“轰”的一声,像是有什么东西塌了。
“公主,公主你怎么了?奴婢是段嬷嬷啊。”
段嬷嬷抓着楚惠宁的手,急切的道。
“啊啊啊啊……娘啊……”楚惠宁的一只手被抓住,猛的大声尖叫了起来,紧接着眼泪鼻涕就糊了一脸:“呜呜呜,妖怪吃人啦,娘救命呀……”
段嬷嬷如遭雷击,脸色霎那变得惨白。
这一怔愣,便叫楚惠宁用力的推了出去,一时不慎摔倒在地。
屋里的人都呆了,也没人想到第一时间去把段嬷嬷扶起来。
“大夫,这是怎么回事?”一名丫环上前问道。
大夫也被眼前这情况给弄懵了,还没回过神来,便听耳边响起一道惨叫声。
“啊!”
这次的惨叫声是那名询问大夫病情的婢女。
众人就见那丫环脸上三道鲜红的划痕,正滴哒滴哒的淌血。
“哪里来的妖孽,给我退退退……”
楚惠宁不知何时坐了起来,挥舞着双手念着咒语。
段嬷嬷忙从地上站起,但不敢靠近床前,就怕楚惠宁激动之下给她的脸来上几爪子,她迫切的看向大夫:“大夫,你说话啊。”
“长公主怕是疯了,恕草民医术不精,你们还是另请高明吧,告辞。”大夫飞快的说完,一拱手便拎着药箱跑了,连诊费都不要了。
开玩笑,长公主疯了,这个时候不跑等着被人迁怒吗?
段嬷嬷见大夫溜的飞快,顿时又惊又怒,耳边不断响起楚惠宁的疯言疯语,一会儿尖叫,一会自言自语。
“来人,快去禀报驸马,进宫请御医。”
段嬷嬷害怕的声音都在颤抖。
她不能接受大夫的话,什么叫长公主疯了?
前一刻还好好的,怎么说疯就疯了?
侍卫统领望着段嬷嬷:“以公主现在的情况来看怕是问不出什么,属下先去追查,若公主清醒还请嬷嬷代为询问。”
此刻,统领的心里有一丝不安。
如果真如段嬷嬷说的那样进了刺客,那公主眼下的情况是不是此刻所为?
可是长公主府虽不及皇宫那样戒备森严,但也不是一般府邸可比的,绝不可能叫人轻易闯得进来,统领对自己的本事格外自信,所以在段嬷嬷说有人悄无声息的闯进来时他才会没有第一时间相信。
可现在容不得他不信了。
想到这种可能,侍卫统领心中便是一阵阵的惊慌,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叫刺客闯了进来,他在长公主府的统领位置也不保了,更严重的,若长公主这副疯顛的模样是拜刺客所赐,那他也就死到临头了。
一边想着,侍卫统领一边往外走去,脸上的神色说不出的讳莫如深。
他心里隐隐期待公主是真的疯了,那么公主就会什么都不记得,府里闯入刺客一事就是段嬷嬷空口无凭的臆测。
郑宽听到正院来人禀报楚惠要疯了时,还以为这又是楚惠宁新耍的花招,但见婢女神情慌乱不安,又不像是开玩笑的,于是一边吩咐人去请御医,一边往正院走去。
儿子尸骨未寒,楚惠宁最好不是在作妖,否则他绝不罢休。
郑宽脸色难看的走进正院,刚进院子,便听到到里一阵鬼哭狼嚎,夹杂着段嬷嬷的轻哄声以及丫环们惶恐的尖叫声。他脚步微微一顿,随即才进了主屋。
屋里已经一片狼藉,几个丫环披头散发满身狼狈,显然是刚刚遭了楚惠要的毒手,段嬷嬷也没好到哪里去,苍老的脸上一道红红的巴掌印,头发也乱了,楚惠宁的手里正抓着一把半白的头发,一看就是从段嬷嬷的头上蓐下来的。
段嬷嬷捂着脑袋,头皮疼到发麻。
忽然,一股骚臭味在屋里蔓延开来,楚惠宁有一瞬间的安静,紧接着又哭闹了起来。
郑宽站在门口,呆愣的神色裂成碎片在风中散开。
如果说打人骂人还能是楚惠要装腔作势故意的,那毫无预兆的尿了一床那绝对是疯的不能再疯了。
郑宽嫌恶的皱起了眉,转身便走了。
他来本就是确定楚惠宁是真疯还是作妖,现在确定了,他也就没有进屋的必要了。
没有任何怜惜,楚惠宁疯了,郑宽莫名松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