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德帝瞬间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
终于想到哪里不对劲,皇后今天太安静了。
以前他每回来景仁宫用膳,皇后都是欢喜的相迎,殷勤的伺候他用膳,高兴的跟他说话,从什么时候起他来景仁宫吃饭皇后变得这么恭敬冷淡了?
成德帝想不出,毕竟他一年里跟皇后同桌吃饭的机会很少。
“你为何都不说话?”
“皇上说过食不言寝不语。”
成德帝一愣:“……”
他有说过这话?
肯定没有。
但隐约想起来以前在皇后这里吃饭,皇后不停的找话跟他聊天,他让她不要打扰自己吃饭来着。
这是记仇了?
女人真小气。
成德帝嫌弃的撇撇嘴,殿内一片安静,只听碗筷相撞的声音。
饭后,云露等人端着新鲜的瓜果上来。
楚今宴捏着一颗枣子,忽然对宋皇后道:“这么多水果,母后一人吃不完吧,儿臣带点回去。”
冬天能吃的水果少了,不过皇宫里是不缺时鲜东西的,楚今宴看着那又紫又亮的葡萄,下意识的想到了陆襄那一双乌黑亮丽的瞳眸。
“我吃的完。”宋皇后想也没想的道。
“天冷吃多了瓜果不好,给儿臣做个人情。”
宋皇后顿时明白了,楚今宴想给陆襄送去。
“行吧,桑叶,把剩下的都给八殿下带回去。”
“是,娘娘。”桑叶应道,转身去装水果。
楚今宴拎着食盒走了。
宋皇后看着坐在殿内喝茶没有起身的成德帝道:“皇上不走吗?”
“咳……咳咳咳……”成德帝一口茶呛在喉咙里差点没有喷出来,一双鹰眸瞪着宋皇后:“皇后,你什么意思?”
吃豹子胆了是不是,居然赶他走?
虽然他也没有要留宿的意思,但他走跟被赶走,是两个不同的概念。
宋皇后无辜的眨眨眼,看了看外面浓郁的夜色,提醒道:“天不早了,皇上早些回去休息吧。”
成德帝的脸顿时拉得老长,难看到了极点,愤愤的起身,他往寝殿走去:“不回,来人,给朕更衣。”
你说走就走。
朕不要面子的吗?
宋皇后一副被雷劈到的模样呆呆站在殿内……
大年三十这一日,天空又飘起了细细的雪花,柔软的落在人的肩头。
陆襄的马车停在大理寺的门口,快到正午时分,才见盛闲扶着一名浑身是血穿着单薄的少年走出来,两人的身前,楚今宴颀长的身形走在前面,面若冷霜,周身裹挟着风雪散发着极寒的威压。
“小姐,出来了。”阿蛮朝车内说了一声。
陆襄打开车门,道:“快上来。”
楚今宴脸色一沉:“男女授受不亲,他坐轿子。”
他怎么可能容忍别的男人跟陆襄呆在同一个车厢内?
“也好。”陆襄点头:“今日之事多谢殿下了,臣女先告辞。”
“恩,去吧,没事不要多在别人家里逗留,早些回去。”楚今宴道。
矜贵疏冷的眉眼落在陆襄身上时,透着丝丝暖意。
陆襄愣了一愣,呆呆的点了点头走了。
霍鹏正一大早便心神不宁的在屋里走来走去,时不时打开门看一眼。
“老爷,午饭做好了,现在吃吗?”家里的婆子上来问。
霍鹏正烦燥的挥了挥手:“不吃。”
儿子还不知道能不能平安回来,这个时候他哪里还有心思吃饭。
婆子闻言也不敢多问,退了下去。
直到他再一次出门看时,便见一辆马车缓缓的走来,马车的身后跟着一顶软轿。
霍鹏正呼吸一紧,紧张的扣着门框。
马车停下,陆襄从车内走出,霍鹏正这才大步迎了上去:“陆姑娘。”他唤了一声,双眸便死死的盯着后面的轿子。
方正脸上有激动,有害怕,各种情绪不断变幻。
正当他纠结着时,就见轿帘被人掀开,紧接着一身血的霍翌走了出来,一见自家老爹那威严吓人的面孔,当即顾不得身上的痛一下子扑过去抱着霍鹏正,“哇”得一声哭了起来。
“哇呜呜呜,爹……爹……我以为再也看不见你了……我在牢里好害怕啊……”
霍鹏正被自家儿子的哀嚎吓了一跳,还是第一次见他抱着自己哭成这样。
霍翌是真害怕啊,被人严刑拷打的时那种濒临死亡的感觉,现在想来都忍不住瑟瑟发抖。
霍鹏正被霍翌哭得心软,别扭的拍着他的背安抚道:“没事了,没事了……”
说着,他朝陆襄看去。
天空扬扬洒洒的飘着雪花,少女浅笑盈盈的站在那里,未施粉黛的脸上一双黑眸透出云雾般的光彩,整个人纤尘不染。
“陆姑娘,快进屋说话。”
霍鹏正拉开哭得惨兮兮的儿子,忙对陆襄拱手道。
他只顾着关心儿子是否全须全尾的回来,都忽略了外面在下雪。
陆襄穿着狐裘戴着帽子,手里抱着个小暖炉,倒是不介意这父子两在外面再激动一阵。
进了屋,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