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母,我有事向你禀报。”陆襄拉着老夫人坐下,说:“我院里的阿蛮有早起练功的习惯,天蒙蒙亮的时候她在府里的西北练功,意外发现了正要上吊的清雅姐姐。”
“上吊?”温妈妈忍不住惊呼一声:“清雅为何要上吊?”
老夫人亦错愕的看着陆襄:“怎么回事?”
“阿蛮将人救下带回了栖霞院,起初她怎么也不肯说,后来被我逼问的紧这才说了。昨晚她给父亲送藕丝羹,去的时候父亲在前院已经喝多了,也不是怎的就拉着清雅姐姐不放她走,清雅姐姐不敢大声叫怕引来了旁人,就这么……这么被父亲给毁了清白……”
老夫人闻言顿时脸色一变:“这个混账东西。”
“事后她趁父亲未醒悄悄离开,因为天刚亮所以也没什么人发现,因为是父亲醉酒之下发生的事情,不想父亲为难,又没了清白所以想一死了之,毕竟眼下正是多事之秋,她身份卑微死了没什么,但不能叫人笑话父亲风流,更不愿意以此来带着父亲对她负责。”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所以只好早早的来找祖母了。”
温妈妈愣愣的站在一旁,一时都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又怕老夫人以为清雅故意勾引老爷,又担心她失了清白以后怎么办?
“委屈这孩子了,这根本不是她的错,却在出事后想到的是不给你爹惹麻烦,幸亏阿蛮发现了,不然咱们陆家都对不起她。”老夫人轻轻一叹,对赵清雅多了些怜惜。
陆襄抿了抿唇,心有余悸的点了点头,仿佛还在为赵清雅上吊一事感到后怕。
“那清雅姐姐怎么办?”
“既然是你爹做的事,自然要负责到底。”老夫人说着,就去看温妈妈,不过见她心神不宁的样子又觉得还是找别人去传话:“温妈妈,你叫碧珠去把老爷叫来。”
“是,是。”温妈妈应着出了门。
老夫人气得牙痒:“你说爹这事干的,叫我都不好意思面对温妈妈了,人家年轻貌美的侄女就这么被他给糟蹋了,简直糊涂。”
陆襄替老夫人顺气:“祖母别生气,好在这事没有多余的人知道,爹的面子跟清雅姐姐的名声保住了。”
陆佑平宿醉早来的时候头痛欲裂,当看到碧珠来请他时先是一懵,然后昨晚的记忆便如潮水般疯狂的涌进脑海里。
恩,他是醉了,不是死了。
还是知道自己干了什么事的。
陆佑平刚踏进老夫人的屋里,还没开口,迎而而来一只鞋子,准确的砸在了他的脑门上,“呯”的一下然后砸在他的脚边。
他脸色一僵,弯腰捡起鞋子,走到老夫人面前,心虚的喊道:“给母亲请安。”
“屁个安。”老夫人张口就骂:“多大的人了,能不能少干点蠢事,清雅不过给你送个汤你居然就色迷心窃了起来。”
陆佑平被骂得脖子一缩,悻悻然的看了坐在旁边的陆襄一眼。
娘啊,小辈在呢,给我留点面子。
老夫人不知他心思,见他看着陆襄还以为陆佑平要怀疑陆襄来告状,拍着桌子怒道:“看襄襄做什么?要不是她,你今天身上就莫名背了条人命了,要是被人心人利用,我看你也别指望官复原职了。”
这话严重了,就算赵清雅真的死了,陆佑平也不过是被人议论几句。
不过陆佑平注意到的是“一条人命。”
他错愕的看着老夫人:“娘,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哼。”老夫人剜了他一眼,哼道:“出事后清雅找了个棵准备一死了之,幸亏阿蛮练功发现了把人救回了栖霞院,襄襄盘问原由才知道她被你强行占了清白,清雅不忍心逼着你对她负责怕你怨恨,所以不敢声张,又怕在这个节骨眼上给你招来不好的名声影响到你,而她没了清白所以自尽。”
陆佑平听了怔了怔,被赵清雅舍己为人的形象给感动到了。
因为清雅是老夫人院里的婢女,所以他从未有过任何心思跟想法,昨天晚上也实在不知道怎么了,当清雅往他身边一站时,自己便感觉到一股燥热,所以见她要走便条件反射的抓住了她的手,情难自禁之下这才酿了大错。
要换了旁人早就哭闹着要他负责了,这姑娘却坚强到独自承受。
陆佑平心里不由得被触动到了。
“娘,此事都是儿子的错,我会对她负责任的。”陆佑平说道。
老夫人闻言,脸色这才好了一些,不过嘴上却不饶人。
“你要负责,人家也要肯给你做妾啊,好好的黄花闺女,嫁给谁不是当家娘子。”
陆襄适时的开口道:“祖母消消气,清然姐姐虽是当姨娘,却是在您的眼皮子底下,有您的照看反而会过的惬意,何况父亲虽然年长了些但成熟稳重,更懂得疼人,未免不是好归宿。”
陆佑平朝陆襄露出欣慰的目光。
女儿大了,知道维护爹了。
真不错。
陆襄被陆佑平慈爱的目光看得一个激灵,这怎么看都有种黄鼠狼看鸡时的感觉。
陆襄的话不仅叫陆佑平觉得中听,也叫老夫人心里的气顺了。
“你说的对,等清雅回来我好好跟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