铺完被子,陆襄坐在梳妆台前,往脸上扑了点粉,让自己看起来苍白又病态。阿蛮看得不由得乍舌,默默朝她竖了个大拇指。
“小姐,你牛。”
陆襄笑着瞪她一眼,躺去了床上:“你把这些毒蝎藏好后就我这里呆着,记得表情悲愤一些,想象一下你家小姐我要死不活的模样。”
阿蛮闻言小脸一皱:“小姐,不许你这么诅咒自己。”
那黑沉沉的脸色,离死了主子的模样也不远了。
陆襄失笑:“乖,如果怕自己会露馅就不要开口说话。”
阿蛮赤子之心,喜怒哀乐皆表露在脸上,不说话就不会出错。
栖霞院的蛀虫,她可不会再留着,上一次还只是把她的消息往外传,这一次竟敢下毒手,她倒要看看究竟是哪条毒蛇藏在她的院子里。
她被毒蝎蛰到,那叛徒必会想办法进屋看到自己必死无疑才会放心。
木槿几人听到陆襄出事,皆吓的面色发白。
“雾月,三小姐究竟出了什么事情?”木槿站在院子里,小脸惶恐的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问。
红音点头附和:“怎么会突然晕倒的?”
“要不要禀告老爷跟老夫人?”瑜香问:“严不严重?”
雾月淡漠的目光看了红音一眼,而后敛眸道:“小姐病的突然,我们都吓坏了,临睡前还好好的就突然倒下去了,因为没有病因所以也不敢声张只得以小姐风寒为由去请大夫,等大夫来看了再说。”
“的确不宜声张,近日老爷与老夫人为了四小姐的事情心神不宁,若是叫他们知道小姐出了事肯定更要不知所措。”红音紧张的直搓手:“希望三小姐吉人自有天相,平安无事。”
雾月心里呸了一声,暗道红音假仁假义。
“希望如此吧。”雾月露出心急如坟的神色,吩咐三人道:“咱们都打起精神来,万不可自己先乱了阵脚。”
木槿点头应道:“恩。”
天黑,杜总管哪能叫云遮一个姑娘家出去请大夫,何况这种事情本就是小厮干的,于是云遮在大门口等着大夫到来。
杜总管想了想,去找陆佑平禀报了。
陆佑平最近浅眠,睡的又晚,一听杜总管说陆襄突然病了,连忙披上外衣往栖霞院去。
“天晚了,老夫人那里先暂时别惊动她,我先去看看情况再说。”陆佑平一边走一边吩咐杜总管。
杜总管连连应道:“奴才明白,除了老爷府里没有旁人知晓,已经叫人尽快去请大夫来了。”
“好,你去门口候着,人一到赶紧带来栖霞院。”
“是。”
杜总管又转道去了门口,没多久就见小厮领着一名中年男子入府,男子身后跟着一人,看上去像是药童,药童肩上背着药箱。
大夫大步流星的走来,蓄着胡须的脸看起来很平凡,但那一双眼睛却格外的耀眼,其中泛着冷意仿佛能吸人魂魄一般,明明身穿一件灰扑扑的褂子,却从内而外透着一股矜贵气质,与众不平,杜总管一时看愣了。
“你小子哪找来的大夫?”这怎么看都像是大爷啊,京城里的大夫哪有这样气质出众的?
小厮一脸懵:“就……就最近的医馆找来的呀。”
杜总管好奇怪,不就一个大夫吗,搞的这么大惊小怪的。
“去吧。”杜总管朝小厮挥挥手,然后小跑着跟了上去。
就这等气质,看起来更像是宫里的御医。不过御医是何等的身份,陆家还请不起。就是贞嫔受宠时都请不来太医到陆家来看诊,更别说陆家现在四面楚歌的时候。
云遮是没看出来大夫哪里特别的,只想着她家小姐是不是想好了应对之策一会在大夫面前把戏演下去,可别被戳穿了才好。
陆佑平只进屋看了一眼陆襄便被雾月请出来了,这会正在花厅里坐立难挨。
好不容易等到了大夫,抬腿又准备跟着进屋,云遮跟雾月相视一望,正要拦住陆佑平,忽见大夫身旁的小药童笑嘻嘻的伸手挡住了他的去路。
“这位老爷,我家主子看病时不喜欢人多,所以还请你们在外面等候,有事情叫你们的时候再进去。”
云遮跟雾月松了口气,忙应道:“好,那有劳大夫了。”
“老爷,夜里风寒,您去花厅坐吧,奴婢在这里候着。”云遮说道。
陆佑平想说不用,他也在这里等着,忽然一阵风吹来,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拢了拢外衣去了花厅。
瑜香适时的端着热茶进来:“老爷,喝杯茶暖暖身子。”
她的声音清脆婉转,如黄莺出谷很是动听。
陆佑平看了她一眼,娇俏动人的小脸,正是少女最美好的年纪,倒是可人得紧。
“恩,放着吧。”说着他的目光又朝门口看去,迫切又着急想知道陆襄什么情况。
吃晚饭的时候还挺好的,怎么一回来就风寒不醒人事了呢?
难道辣的吃多了?
陆佑平问不出什么,独自在这天马行空的乱想。
虽说屋里有阿蛮在,但大夫也是外男,所以云遮跟雾月没有关门,两人一人一边守在门口,防止任何人靠近。
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