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爷爷奶奶下地的时候,就把玲玲一起带了过去。大人在前边走,玲玲在后边小跑着追。
走到一半的时候,玲玲实在走不动了,蹲在地上“嗷嗷”的哭了起来。
“把她放架子车上吧。”爷爷扭头对奶奶道。
王静花掐着玲玲把她放到了架子车上,家里的架子车是爷爷前几年用木头做的,架子车前头套着家里的老黄牛,爷爷在前头牵着牛鼻子继续赶路。
不多时,众人跟着爷爷一起来到了地里,爷爷把架子车上套牛的绳子解开,没有了牛的牵引和支撑,架子车顺着惯性往后倒,整个后半截的边沿与大地来了个亲密接触,玲玲也从架子车的中间“滋溜”一下滑到了地上,这个小屁股哇,甭提有多酸爽啦!
玲玲的爷爷让奶奶在前边牵牛拉犁地,自己在后边扶着耧车,不停的左右倾斜身子播种,两个表姐在旁边一路跟着打趣。
突然,大表姐小兰从土里发现了一个好玩的玩意儿,饶有兴致的跑到玲玲面前:“快看,我发现了什么?”
玲玲好奇的看着小兰姐,她缓缓打开捂住的手掌。
“哇!太可爱了!”
小兰在外公犁地的时候,偶然发现了一只摇头蛹,通体发黑泛着琥珀色,可爱的小脑袋一直东西南北的摇晃着。
玲玲用柔软的食指小心翼翼的靠近摇头蛹,轻轻的在它的肚皮上戳了一下,然后猛的缩回手,美滋滋的抬头对着表姐笑。
小兰已经十三岁了,身材细长皮肤白皙,说起话来总是压着半分音调,是个很温柔的女孩子,因为是寄养在外婆家年龄最大的孩子,所以平时也很照顾两个妹妹。
她微笑着在玲玲面前垒了一个小土框,然后把摇头蛹放了进去:“小玲,你要把它看好了,等咱们走的时候,姐姐带回去给你烤烤吃,可香了。”
“嗯!”玲玲信誓旦旦的点了点头,然后跟摇头蛹玩了一个下午,一会儿戳戳它,一会儿把四周的土墙加高加固一些,每次它想钻进土里的时候,玲玲就会用旁边的小棍棍帮它翻翻身,玩的不亦乐乎。
夕阳西下,日落黄昏,残阳对世界撒上一层金粉,美得如梦似幻,大人劳作了一个下午,重新拉着架子车回去。
众人走在回家的路上,远不如来的时候那么轻快,一个个都是满脸的疲惫之态。
“哎呦!”突然,在前头牵牛的爷爷王元忠大叫一声停了下来。
“咋了?”奶奶担忧的上前询问。
二人低头一看,居然是踩到了一只小刺猬,那刺猬虽然只比人的巴掌大一点,但是背上的刺却是很硬。
王元忠干了一个下午的农活,因为怕把鞋子弄坏,所以是光着脚在潮湿的土地上干的,再加上附近没有河流洗脚,王元忠回来的路上也就没有穿鞋,冷不防踩到一个刺猬,脚底板立刻被扎出了血迹,这下完了,他明天该怎么干农活呢!
“他娘的!”王元忠越想越气,下定决心不能轻易放过这个刺猬。
此刻玲玲也趴在架子车的前头伸长脖子,好奇的看地上的小刺猬,她还是第一次见这种小东西,此刻的小刺猬已经团成了一个球,实在是太萌啦!
“爷爷,我们把它带回去养家里吧。”玲玲奶声奶气的提议道。
“养?!”王元忠把后槽牙咬的咯咯响:“这种畜生,带回去不好!”
说罢,他从路边捡了一个一人多长的木棍,对着刺猬使劲的捣了下去:“让你跑到路中间扎我!戳死你个龟孙!”
玲玲在车上心里干着急却也下不去,表姐小兰看外公打刺猬,连忙上去抓住了棍子:“外爷,你别打了,它那么小把它扔了算了。”
可是王元忠脚底板疼正在气头上,根本就听不进去,他一下子把小兰甩出了老远,小兰踉踉跄跄的后退几步,差点掉进路边的深沟里。最后只能无奈的用手搓了几下脸颊,苦笑着回到架子车旁边看着玲玲:“算了,不管了,再管估计我们都要挨打啦!”
外婆王静花看到这种情况自然是不敢说啥的,尤其是王元忠捣刺猬的气势,像极了平时打她的样子。
就这样,姐妹三个和一个年迈的老太太,在天色擦黑的时候停在路中央,各怀心思的看着一个老男人打一只小刺猬。
王元忠又开始捣刺猬了,背上捣了几下后还是不解气,又把刺猬翻过来使劲往它腹部捅,一边捅一边骂:“我日,恁娘嘞!敢扎我,捣死你个龟孙!”
等到王元忠打累的时候,小刺猬满身都见了血,也不知道到底死透没有。
随后,王元忠提着小刺猬背上的几根刺,狠狠的摔在了旁边的石头上,没想到小刺猬磕在石头上后,立刻又被反弹到了王元忠的脚下。
“呦嘿……!”最后王元忠拖着长长的吆喝声,把小刺猬扔向了远处的庄稼地里,然后一瘸一拐的拉着架子车继续往家里走。
一路上的气氛都很压抑,大家莫名的感觉很难受,尤其是玲玲,小嘴嘟了一路,直到后来小兰姐把烤好的摇头蛹放在玲玲面前。
“哇!好香呀!”玲玲贪婪的闻着被烤的冒油的摇头蛹。
小兰轻笑着把摇头蛹分成两半:“香就赶紧吃吧,来,给你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