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村长沉着老脸,厉声问:“贺家二儿媳,你来闹什么事?”
林秀心里好笑。
来闹事?
她好端端地坐着,怎么就像闹事的了?
这个原主女配给别人先入为主的印象果然是与众不同呀。
干脆撒泼起来。
大声嚷嚷道:“村长,村长!你要给我做主,老大家欺负我啊!”
哪有人敢欺负她?
陆村长:“……”
“呸!”潘珍啐了一地。
林秀委屈巴巴地说:“村长啊,你说我一个女人无依无靠,自家男人不在家,要管两个小娃儿的吃喝拉撒,我容易吗我?
老大家太狠心了,完全不顾及父母养育之恩,也不顾及兄弟手足之情。
大冬天都要把亲妈都赶出门,这像话吗?要不是我今天发现阿妈坐在我家院子外,说不定阿妈早就冻死了。
哪有这样做儿子儿媳的?”
陆村长:“……”
贺春满脸羞红,说到底还是自己的亲妈,不管怎样他是老大,没有尽到责任。
潘珍不服气。
也扯大嗓门道:“村长,你别听她在这里胡说!阿妈在我们家住了四年,村里谁不知道?就是她不肯养阿妈,阿妈才住到我们家来的。
别以为我不知道,老二每年都有寄钱回来,全都吃进她的肚子里了。”
林秀心里了然。
看来男主还挺有责任心的。
嘲讽道:“我男人的钱,我爱怎么花就怎么花,也轮不到你来管。”
顿了顿,又说:“我现在来是要把阿妈接回去的,奈何老大家还贪图阿妈的东西,不肯给阿妈带走。”
潘珍一噎。
明明是她贪图东西。
“行啊,阿妈的东西你都带走!”潘珍气炸。
转头对陆村长说:“村长,你来给我们做个证,东西拿走后,阿妈以后就归老二家管,免得把阿妈东西用完吃完,又要把人送回来。”
陆村长沉吟片刻,开口问贺妈:“贺大婶,你要跟你家小儿媳走,还是留在老大家?”
贺妈两眼失神地看着大儿子,到这时候了,他还像局外人一样,一言不吭,保持着沉默,她心里彻底地失望了。
以前住一起时也是这样。
大儿媳肆不忌惮的对她骂骂咧咧,大儿子在旁边,也不敢帮她说话。
大儿媳像对待佣人一样使唤她做事,大儿子看在眼里也不敢吭一声。
年纪大,虽然挣不到工分,但平常在家照顾他们的起居饮食,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
带孙女、捡柴、做饭、洗衣服等等,还要经常被大儿媳嫌三嫌四。
睡觉在杂物间,吃饭不能同桌,每吃一口饭都被大儿媳盯着,生怕她多吃似的。
自留地一直是她打理的,家里的鸡也是她养大的,过年吃鸡时也不敢夹一块。
人老了就讨人嫌了。
心里苦啊。
这小儿媳以前也不是省油的灯,但今天看来似乎改变了不少。
现在只能赌一把了。
贺妈嘴巴嗫嚅半晌,缓缓出声:“村长,我去小儿子家住吧。”
陆村长疑惑地看着林秀,难以置信地问:“贺家二儿媳,你真的要接你婆婆回去住?”
林秀看一眼可怜兮兮的贺妈,心里发酸,她不喜欢家长里短,婆媳妯娌这些扯不断、理不清。
要是把贺妈领回去,最好跟老大他们家也断个彻底。
不然,整天局限在这些破事、芝麻小事上,她都要烦死了。
故意对着潘珍,话里有话:“就是阿妈的东西呢……”
潘珍咬牙切齿,“行,阿妈的东西你都带走,只要以后你别把阿妈送回来。”
林秀弯唇笑笑,“那行啊,阿妈的东西拿走后,以后阿妈就跟你们家没关系了。我们分家后,各过各的小日子,以后你们也别指望从我这里获得什么。”
潘珍想,他们不来找我们家要好处就不错了。
欣然同意,“行,村长,你也听到她说的话了,以后阿妈就归他们家管,咱们两家就分得清清楚楚,再也没有关系。”
既然他们都协商好了,陆村长作为外人也不好多说什么,从衣兜里拿出一支钢笔来,“我给你们写个协议吧,你们谁也不能抵赖。”
“等下!”林秀喊。
潘珍就知道没那么容易,脸色骤然一变,不耐烦道:“又怎么了?”
林秀对贺妈说:“阿妈,你现在把你的东西,当着村长的面拿出来。”
她心里可清呢。
等下写了协议,就不好说了。必须先小人后君子。
贺妈抿了抿唇,开始进屋把她的东西搬了出来。
大白菜有一箩筐、土豆有两麻袋、鸡有六只、白面、玉米面、红薯面、自己编织的篮子、碗筷等等,东西在院子里堆得像小山。
贺妈还有很多东西没拿,她不忍心,想着还是留给老大家,不然老大家也不好过日子。
潘珍看傻眼了。
怎么有这么多东西。
顿时不乐意了,嚷嚷道:“阿妈,你这样做就不地道了,那干脆把家都给老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