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灵确实很辛苦, 不断燃烧的纸钱还有那哀戚成一片的啼哭声,在这样的环境之中,还需要在该哭的时候哭, 该哀思的时候流露出哀思, 这一项消耗的体力就不用多说了。
比起真的因为棺木中的人的逝去而悲伤,这更是一场政治作秀,如此就更容不得任何差错,尤其是永琏的身份很特殊, 他是嫡皇子,而本朝不管私底下如何,明面上推崇的就是以孝治天下, 在这样的场合但凡他出一点错,那么可以宣告他的政治生涯结束了。
而一个嫡皇子, 如果不能登上帝位,那么余生等待他的必是受不尽的苦难,哪怕看着小小的身影跪在那里, 小脸苍白的一副随时可能晕倒的摇摇欲坠的模样, 富察福晋都忍住了心中的疼惜。
用手帕擦了擦眼角,眼泪又哗哗的流了下来,不止她是如此, 原本稍稍淡下去的哭声,也陡然间浓烈了起来,每一个人都哀凄又悲痛的仿佛躺在那儿的是她们的阿玛一样。
慢慢走进来的弘历脸上还带着泪光, 目光从哭的动人又真实的一群女人身上扫过, 亲自拿了纸钱的为雍正烧了起来。
曾经许多的不如意, 在此刻手中握有权力时, 极致等兴奋过后所滋生出的那一点小小的惶恐的催发之下, 都变成了真心实意的追念。
到底他的皇阿玛已经躺在了那了,死了的皇阿玛就是最好的皇阿玛,自然放心地流露出自己的哀思,做足了一副孝子的模样。
皇上都这么难过了,其她人当然得感同身受的流露出自己也难过的死了阿玛的神态来,一时间灵堂内只能听到那哀切切的哭声。
弘历初时听着确实不错,听久了却只觉得吵嚷,毕竟能够弄出守心孝这一套,就可以看出弘历对于雍正的孝顺究竟有多么的塑料了,上了香烧了纸钱,自我感动的表现了一番孝子的行径之后,弘历就离开了。
弘历能走,或者说他不走,其他的大臣们也得劝他不要沉浸于悲伤之中的,他能躲得了其她人却不行,跪啊,哭啊的折腾了好几天。
富察福晋下落已定,入主中宫已经开始处理起了宫中的各项事务,至于其他的,不论是侧福晋高佳毓敏也好,还是最普通的侍妾也好,通通都回潜邸去,谁让她们还妾身未明呢?
一日没有册封的圣旨下来,她们一日就得继续在潜邸里蹉跎着,惊慌的生怕弘历把她们忘在脑后的时候。
“高佳姐姐,你这个是要去哪呀?”在一群又紧张又期待的人群之中,脸上依旧是那天真笑容的乌拉那拉氏好奇地歪头问道。
眨巴着大眼睛,刻意做出一副不谙世事的姿态说道:“高佳姐姐,这是要去陪皇上了吗?那么可不可以和皇上说说?让他多休息休息?这些日子瞧着他眼下都有青黑之色,看着实在让人心疼。”
皇后有特殊待遇也就算了,谁让她是嫡妻呢?可这高佳毓敏在潜邸时就压的一群人喘不过气来,现在还这样,独独她一个人得了特殊待遇。
这下的所有人的目光都刷的一下落在了高佳毓敏身上,毫不夸张的说,若是眼神能够杀死人,恐怕现在高佳毓敏都已经死了千百回了。
一个个的心里恼恨至极,却没有如同乌拉那拉氏所想的那样做出什么事来,甚至多一句话的都没有,到底是在之后宅生活下去的,有一个幸存者偏差值在,反正不懂事的,不谨慎的,全部都已经化为后院中的一具白骨了。
已经习惯了作为高高在上的继后,一句话,一点脸色都得让后宫嫔妃思索半天,更有人上赶着成为她手里的一把刀,眼见大家嫉妒归嫉妒,却还各回各家的乌拉那拉氏心下不满。
“现在可以让我走了吗?还是要再听着你夹着嗓子的说些挑拨的话才行。”结结实实的折腾了几天的高佳毓敏实在不耐烦再和她打嘴仗,话说的格外直接:“实在不行,之后再闹腾行吗?现在让我先休息休息,你不累,我累啊!”
乌拉那拉氏惊愕的瞳孔微缩,一副不明所以的样子说道:“高佳姐姐你这是什么意思?就是皇上喜爱你,我不知道什么时候皇上才会想起我,这才想让你帮我带一句关怀的话而已啊!
毕竟皇上实在太辛苦了,我看着都觉得心疼,实在不忍心再闹腾什么了!”
这话就是说高佳毓敏不关心对方,也不心疼他,更一点都不体贴了呗,高佳毓敏满脸疲色的摆了摆手:“行,所有人之中就你最喜欢皇上,就你最关心她,我不行,我虚情假意,这样你满意了没有?满意了就让我走吧。”
高佳毓敏身体没问题,可日日的跪下来,一天天的流着眼泪,折腾下来哭的嗓子都冒烟了,膝盖更是肿痛不已,只恨不得找个松软的床睡上个七天七夜,哪还有精神再和她争论什么?
在乌拉那拉氏看来,素白着小脸,眼角带着微粉,声音沙哑的说着话的高佳毓敏自带我见犹怜的风情,婀娜的像那迎风而立的白玉兰花,娉娉袅袅,典雅至极。
雪白的小脸只有巴掌大小,白色的肌肤更衬的眼角那一抹微红更加旖旎动人,微垂眸时,楚楚可怜的谁见了都会觉得她是软糯的被欺负的那一方,而自己就成了丑角般的存在了。
哼,又用这种小手段,自己可不是从前的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