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爱?
不发脾气时是挺可爱的。
陆夕眠没养过兔子,但她小时候看陈筝养过。
那会她们俩才十岁,有回上街看到有人在卖,那白团团的小兔子一眼就击中了她的心。
她担心自己养不好,正犹豫着买不买,陈筝的哥哥陈琅见她们喜欢,当下便付了银子。
后来兔子归了陈筝,她偶尔会抱着小兔子来看陆夕眠。
陈家跟陆家离得很近,都在一条街上,抱着来回跑也不担心兔子丢。
本来陆夕眠也没见过这么可爱的小东西能咬人,结果有一天便叫她大开眼界。
陈筝一家要跟着先帝去参加祭天大典,陈筝不放心把兔子留在家里交给下人,于是把兔子关在笼子里,送到了陆府,拜托她看顾一日。
陆夕眠看兔子看了一天,本来都好好的,结果在临还回去时,一时不察,被陆明灏和陆明鸢那对姐弟给偷走了。
陆夕眠发现兔子不见了正要去找,结果孙氏带着两个哭哭啼啼的小偷来找她算账。
他们怪她不看好兔子,让它把姐弟俩的手指头都咬肿了。
陆夕眠从小就嘴笨,不会吵架,被冬竹护在身后,眼泪汪汪委屈得不行。
最后还是韩氏赶来,把她护在怀里,把人给赶走了。
那时候韩氏跟陆绥铮的关系还没现在那么好,她是续弦,陆绥铮又常年征战在外,陆府没有人给她撑腰,她对上孙氏时难免气短,可她依旧没有退缩过。
孙氏被韩氏赶了回去,小兔子却再也没回来。
“小姑娘,回神了。”
低柔温和的男声将陆夕眠的神思拉了回来。
她茫然地看过去。
“本王说话就这般无趣吗?”薛执无可奈何地笑道:“耽误姑娘的时间,本王这就走。”
陆夕眠脸涨得通红,手足无措,“对、对不住!殿下,我不是有意的!”
薛执也只是随口说笑,并未出自真心,但他也没有替自己解释,还深觉叫对方误会、看她愧疚是件十分令人愉悦的事情。
“是我昨晚没睡好。”陆夕眠解释道。
她下意识想摸一下右耳,才抬起手又生生顿住。
薛执瞬间了然,嗓音不知为何淡了下去,“疼得睡不着吗?”
陆夕眠红着耳朵点头,“是我总乱摸……”
“陆姑娘该以身体为重。”薛执认真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关爱你的人总不希望见你难受。”
陆夕眠重重点头,“我记住了,我听话。”
说完,她又期待地看着他。
看我这么乖的份上,对我的印象再好点吧!再好点,以后求人才好开口呀。
薛执前一刻才淡下去的悦然此刻又卷土重来,他摇头笑笑,竟一时间语塞,不知该如何接她的话。
到现在为止,薛执也看不透她究竟想要如何,也不知道她成天脑袋里都想的什么。
“对了殿下,养兔子真的要格外小心,别看它平时人畜无害的,其实极具迷惑,要小心它翻脸哦。”
她可是亲眼见过那么大一点的兔子把陆明灏的手指咬成了个小萝卜头。
她垂眸看了一眼宣王的手指。
噫,果然好可怕!
薛执垂在腿侧的指尖蜷了蜷,他扬唇轻笑,意有所指道:“可本王见她平日的样子很是无害,实在想不出她生起气来是哪般模样。”
陆夕眠听着觉得有些别扭,兔子会生气吗?蹙眉疑惑片刻,心想大概是宣王殿下喜爱那只兔子到了极致,因此把它拟作人了吧。
“那最好还是别见到比较好。”陆夕眠顿了顿,“不过您已经见识到了,也不想有下回了吧?”
薛执手抵着唇,咳了声,喃喃道:“倒也未必。”
兔子急了会咬人,那就宠着些,别叫它急了。
他掩着唇,陆夕眠自然没看清他的口型。
她尽心尽力地教对方如何饲养兔子,堪称倾囊相授,若不是卫惩在旁边咳了声,低声提醒宣王别误了觐见的时辰,陆夕眠颇有一种拉着对方聊到地老天荒的架势。
“哎呀,殿下快去吧,莫误了事。”陆夕眠依依不舍同对方挥手道别,目送他离开。
薛执微微颔首,朝着宫门走去。走了两步,又回头。
“那只兔子后来如何了?”
陆夕眠愣了下,嘴角微微向下。她有些难过,委屈道:“被陆明灏送去厨房炖了。”
薛执沉默了下,转身离开。
卫惩没有跟着进去,他犹豫了会,迎着陆夕眠走去。
“殿下让我转告姑娘,陆二公子今日一早被放回去了。”卫惩垂眸,轻声安抚,“姑娘可以放心了。”
陆夕眠:“……”
脸瞬间垮了下去。
放个鬼的心哟。
--
果然,陆夕眠才从马车上下来,就见陆府里热热闹闹的。
然而此热闹却有些不同,她以为大房那边好不容易阖家团圆,怎么着也得在门口来个情难自已抱头痛哭吧。
可惜,这样的场面并没有。
院子里碎了个瓷器,有洒扫的仆妇正在清理,廊下一排种植的绿竹竟被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