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府。
陆夕眠抱住谢兰姝的腰不撒手,“兰姝,阿姝……”
她比谢兰姝矮一头,脸贴过去,亲昵地蹭着对方的肩膀。
“姝姝……”
谢兰姝垂眸,一言难尽地看着她。从小到大,最受不了陆夕眠跟她撒娇。
“我记得,你哥哥是在刑部任职?”
“刑部是不是经常与御司台合作呀?”
“那你哥哥一定和宣王殿下很熟吧?”
莹白如玉的小脸上笑意盈盈,澄澈的圆眼中满是期待,万千星辉蕴藉其中,任谁看了都难言拒绝。
谢兰姝:“……”
陈筝张了张嘴,“宣、宣王?”
“对呀,所以他有提过宣王殿下是什么样的人吗?”
陈筝脑子一抽,脱口而出,“你看上宣王了?”
这话说的时候险些把自己嘴里的肉给咬破。
陆夕眠惊恐地瞪眼,“我怎可能有那般僭越的心思!那是要天打雷劈的!你再把我给吓死!”
“那你无缘无故的,打听他作甚?”陈筝也格外激动,“你平时见到陌生男子脸比猴子屁股还红,人跑得比兔子还快,现在这么关心一个男子的情况,还说不是看上他了?!”
难怪刚才提到宣王时笑得那么好看!果然是看上了吧!
“你脑子里怎么只有情情/爱爱的,肤浅!”陆夕眠想了想,避重就轻道,“我只是想求他帮点忙,毕竟是求人办事,总要投其所好吧。”
“我是真的和他不熟,不然也用不上问这些。”
陈筝不解,“什么事这么重要?我们不能帮你吗?”
陆夕眠摇摇头。
她也不是没想过向朋友求助。
但目前为止,她还不能那么做。
一是因为谢家只是普通的官宦人家,陈家虽然很厉害,算是皇亲国戚,但也无法同皇权抗衡。
二是因为还有两年的时间,陆家的事尚存在许多变数,她并不想在一切都未知的时候,过早地把无辜的两个好友牵扯进来,人家凭什么蹚这滩浑水呢。
但是宣王不同,宣王本就在局中。
她思量过这个事儿。
要么,就是阻止薛元辞成为下一任皇帝,若是这样,就要先想办法把苏皇后扳倒,这……也太难了!
要么,就是去走一条捷径。
论实力,论资格,最有能力帮助陆家的,便只有宣王。
拜托他才是最稳妥、最简单、最直接的,毕竟从两年后的结果来看,他才是赢家。
陆夕眠沉重地叹了口气,“他现在就是我的命。”
谢兰姝:“……”
陈筝:“……”
谢兰姝回答不了陆夕眠的问题,因为她对哥哥的事也并不很清楚。
从陆府出来后,她坐上马车,手支着头,蹙眉思索今日的事。
到家时天还亮着。
谢家人口少,谢父在刑部任尚书之职,公务繁忙,每日都要等到天黑才归家。母亲喜静,无事时便在房中读书消磨时光。
家中无祖辈无叔伯,父亲也未纳妾室,整个谢家就只有他们四个主子,还有为数不多的仆从下人,比大将军府要冷清不少。
谢兰姝回家后照例先去母亲房中问安,同母亲转述了陆夕眠的近况,小坐了会,才从屋里出来。
穿过厅堂,往自己院子走,四处静悄悄的,她身后跟上来的脚步声尤为明显。
即便知道是在自己家,不可能有什么歹人,谢兰姝也硬生生吓出一身冷汗。
她警惕回头,瞧清对方的脸,沉默了。
“哥……”
谢司免一字未发,越过她走了,他神色平静,仿佛只是巧遇。
然而擦肩而过时,特意慢了两步,谢兰姝这才确定,他是在等她。
兄妹俩一前一后,她跟着走到了他的院子里。
谢司免引着谢兰姝进了书房,亲自给她倒了杯茶,然后在她对面坐下。
没人说话,气氛一时间有些尴尬。
两人都不是什么热络的性子,兄妹关系不算亲近,甚至称得上疏离。
面面相觑,相顾无言。
谢兰姝:“……”
明明是盛夏六月,可她总觉得屋里的温度堪比寒冬。
“哥?”谢兰姝试探道。
谢司免思忖片刻,道:“陆大将军的女儿性情如何,有何爱好?”
他记得妹妹同陆夕眠关系也很好,既然遇上了,那么就问她好了。
谢兰姝:?
谢兰姝犹豫道:“兄长打算作甚?”
谢司免并未隐瞒,“宣王殿下问。”
谢兰姝:“……”
还好不是你移情别恋了。
怎么又是宣王?
谢兰姝头有点大。
陆夕眠刚刚才跟她打听宣王的事,此刻兄长又受命于宣王,来探听夕眠的事。
那两人之间没什么?她是不信的。
谢兰姝张了张口,谢司免抬手制止,他走到书案后,铺纸研磨,将笔填饱黑磨,才抬头看了一眼谢兰姝,示意她可以说了。
谢兰姝沉默了下,一一讲来。
她说得口干舌燥,谢司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