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夫人神色哀恸,似乎想起了不堪回首的往事,眼角流出两滴清泪。
林洛锦见状,蹙眉:“云夫人?”
“你或许不知道,我的父亲曾是西州知州,我的兄长,曾是西州守备。三年前,苍岳豹虎师打了过来,父亲和兄长举全城之力抵抗,战至一兵一卒,最终等来镇北王的援军赶到,保全了西州城。那场大战,西州城近半数的男子战死,多少妻子没了丈夫,多少孩子没了父亲,多少老人没了儿子……明轩他亲眼见到了大战的惨烈,遂自请驻守西州,三年了,他历经三十多场冲突,每一次,我都胆战心惊,生怕三年前父兄的悲剧重演……
我已失去了父亲和兄长,再不能失去他了……”
说到这里,云夫人的脸上已挂满泪痕。
云夫人一家忠烈,父兄为国捐躯,丈夫尚还在前线奋战,留她一届妇人在家中担惊受怕,这种煎熬,林洛锦都看在了眼中。
“云夫人放心,萧彧定能说服刘知州让他出兵的。”
云夫人忽然看向林洛锦,将心底的想法说了出来:“不是我不信任表兄,而是那刘知州……刘臻雪是他的独生女儿,他爱女如命,昨夜的接风宴他连面都没露,可见对守备府的成见有多深,我是担心即便是表兄亲自上门,也未必能让他消气啊!”
林洛锦一怔:“即便萧
彧现无官职在身,可他毕竟是皇亲,亲自上门这点情面难道他能不讲吗?再退一步说,即便他不卖萧彧的人情,他作为一州父母官,现在敌军挑衅,冲破防线进犯国土,他也不可能坐视不管。”
可云夫人依旧摇了摇头:“锦小姐,你不了解这位知州大人,论起皇亲,现如今宫里的娴妃便是他的表亲,之所以还一直呆在西州,是为了守着他故去的夫人,所以即便是表兄亲自上门,这情面他恐怕也不一定会给。”
“如此说来,这位知州大人是个重情之人,对故去的夫人尚且如此,又如何忍心苍岳铁骑踏破城门呢?云夫人,你担心的究竟
是什么?”
云夫人知道,已经到了这个时候,不该藏着掖着,遂对林洛锦说道:“刘知州虽然重情,可是其心胸狭窄,肚量极小。他府中曾有一个管事的,只因为不小心惹得刘臻雪不高兴了,便不顾多年主仆情分,将人赶出西州,就连人家七旬老母都不放过,其三代之内的直系血亲,尽数被赶出了西州城。”
“相处多年的情分尚且如此,更何况昨天刘臻雪是哭着从守备府跑回去的,昨夜他的缺席,便是说明了一切。”
听到这里,林洛锦这才明白云夫人的担忧,即便是萧彧亲去,恐怕也是徒劳。
“云夫人,告诉我知州府的位置。
”
云夫人一怔:“你这是?”
“萧彧这个人,江湖传言他手段狠辣,可他却从不对妇孺幼小动手,只怕他以知州性命相要挟,也不一定能让他改变主意。”林洛锦说道。
“锦小姐,你若是有法子,我让管家去办就好,现在西州城中并不太平。”云夫人是担心她的安全,这让林洛锦心中一暖。
忍冬在一旁说道:“夫人放心,有我在我家小姐身边,不会有事的,况且,我家小姐的武功,可不在彧公子之下。”
云夫人再是一怔,她居然不知道眼前的女子是个武功高手,她看上去那般瘦弱。
“夫人放心,四年前的惨剧不会重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