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的军国统一大计只当在陛下,在朝堂,而非在国策中。燕清不在其位,不谋其政,不敢擅自僭越指手画脚的。
慕容垂指了指盛开的庭中繁花,笑谈自若。
燕鸿鸣眼看堂哥过关,欢欣鼓舞的跟自己相亲似的,为慕容垂感到开心。
燕秋蝉亦替长姐开心,替堂哥慕容垂开心。
燕清沉默不语,慕容垂谈及京中郊外百花繁盛,邀燕清三日后郊外赏花。
“长姐,去吧。”燕鸿鸣加油鼓劲道。
燕秋蝉走出来,朝慕容垂微笑致意。
燕清看眼二妹三弟,知道他们为自己好,西凉王府与姨娘家亲上加亲。
收回目光,燕清朝慕容垂拱手道:“我西凉王府与舒哥侯府早年定有婚约,义母抚养我长大,为义母,不论婚约,我定要等候涛哥归来。”
慕容垂微愣,点头,“燕大娘子高义,慕容垂倒是更加钦佩,此生非娶你燕清燕大娘子不可了。”
慕容垂走后,燕鸿鸣燕秋蝉姐弟俩抢着出来,“长姐,你怎么好拒绝堂兄?”
燕秋蝉未出口,可神色与三弟是同一个意思。
“二妹,三弟,长姐与舒哥侯府婚约在,况且义母待我不薄如同母女,我与涛哥青梅竹马。涛哥未归,我不愿与其他男子亲近。”
“长姐,你当真非舒哥涛不嫁?”
“一切等涛哥归来再说。我累了,回去歇息去了。”
“二姐,长姐不满意堂兄?”燕鸿鸣疑惑地问道。
“除非长姐与舒哥府解除婚约,才好与其他男子婚娶。”燕秋蝉摇摇头,转身回闺房去了。
燕鸿鸣似明白什么似的,兴高采烈地奔向正厅邀功去。
…
夜色阑珊,舒哥涛睁开眼,眼前一片漆黑,唯有窗外下着暴雨稀里哗啦的下个不停。
舒哥涛想要起身,伤口撕裂,血渗着出来。舒哥涛放弃起身的打算,他知道自己获救,本以为必死无疑,可活下来,又特别想快些养好身体,回复长兄,马不停蹄地赶回京城去。
他后悔负气出走,后悔与燕清闹僵,后悔未迎娶燕清,他自参军以来,起初念着建功立业,获得功勋,凯旋而归,再迎娶燕清。
在军营的日日夜夜,在昼夜潜伏,冲锋杀敌之后想起京城,想起家人,想起燕清,突然看淡许多,觉得唯有家人和未婚妻燕清在心中的份量重得多。
舒哥涛听耳畔传来窗外的暴雨声,眼前浮现青瓶口那场暴雨中伏、厮杀惨烈的场景,又似有万马奔腾、追袭败敌的意气回荡胸间。
此时的他不知道的是,因为自己,京里舒哥府的境遇,燕清的境遇都在发生改变。
他归心似箭,待伤好再奔回京城见燕清。
在山林修养的日子里,舒哥涛听着乞丐少年搜寻战场归来后讲述的战争消息。不过乞丐少年仅仅知道交战双方的军旗,战场中的追逐,战争的胜负,战争规模的大小。
舒哥涛教乞丐少年识字,也只是两军旗帜上书的大字,辩识兵卒数量和所属军旅,变相地将乞丐少年变成他刺探战场形势的耳目。
老头知道舒哥涛的心思,未加阻拦,盼着有朝一日投靠过去,好有个安身立命之所,遂打些野味,又将家里所剩不多的肉食全部拿出来,舒哥涛一日日康复,身子刚好便习练武艺。
今日,舒哥涛换身粗布衣物,领着爷孙俩往悍儿军驻扎地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