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定如斯的共工再也镇定不住,抢身扶过帝舜,右掌抵在他后背输送真气。
冷道:“帝后阻挠陛下传位与本神情有可原,但帝后毁掉陛下药汤,令陛下痛苦万分,圣体危险,万一陛下一口气憋堵,帝后便是弑君杀夫。”
帝后娥皇忽然仰天哈哈长笑,目中带泪,神情激动,再无半点母仪天下的样子,“好一个弑君之罪,你们为陛下喝的难道是什么调理身体的好东西么!”
凤眼倏地瞪着两名巫医,厉喝道:“快说那碗里的药汤究竟是什么!”
两名巫医颤抖身子哆嗦道:“自然是针对陛下多喘病症熬制的梨汁而已。”
帝舜稍见好转,指着已如疯魔的帝后娥皇咬牙喝道:“帝后失心疯,快将她带下去……”
两个婢女见机慌忙搀扶帝后,她们担心主人再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令帝舜恼恨。
娥皇袍袖一挥,勃然怒道:“退下!”
婢女从未见过向来温和近人的帝后如此动怒,顿时骇然退后。
“嘿…嘿…大荒明君喝了几碗孟婆迷魂汤就翻脸无情么?”
不知从哪里冷不防传来一个沙哑的嗓音,好像故意压着嗓子说的话。
帝舜共工炎昊等人脸色皆是一变,环视周遭竟然不知道说话之人是谁。
鹿野乍一听到,面露喜色,是老头儿。急忙环顾却不知声自何处,难道听错了?
群众又惊又奇又骇,这人是谁怎么说帝舜喝的是迷魂汤?一个轩辕大会竟然一波三折,真是跌宕起伏呀。
炎昊走到台中央双目如电,喝道:“何处来的狂妄之徒,口出不逊,有胆站出来,何必躲躲藏藏。”
被他电目扫到之人有些胆小的登时吓得一哆嗦。
念力四扫台上,那声音也再没有回应,好像不理睬他,又好像是害怕一样。
炎昊恼道:“既然怕人那便滚吧。”
他狂放如火性似奔雷,虽身居神位,此时也难挡火爆脾气。这点足以让他认为说话那人一定是害怕不敢出来。
谁知郁垒走了上来,笑道:“太阳神火爆脾气百年不改,终究比不上水神隐忍城府,这也是陛下为何传位给他不予你的原因。”
声音正是刚才神秘人的声音。
炎昊不由一愣,旋即怒目圆睁冷笑一声:“老夫还道是谁,郁垒将军不专心守护陵冢,却来找事,惹老夫晦气,怎么,老夫年老好生欺负是不是。”
双拳背负,已暗中聚气。
他当众调侃揶揄太阳神,炎昊此时心中已经怒极,恨不得上前亲手撕了他。
众人不解,一向恪尽职守地门神郁垒为什么刻意口出狂言倒行逆施,所行之事令人费解。
便是鹿野和敖如真此时也不由一阵疑惑,若是他大义为怀,看不惯共工登帝也决计不会这般鲁莽。就像没脑子似的。
尤其鹿野惊奇诧异,郁垒门神声音那么像老头儿?
正思量着,共工忽然嘿然道:“郁垒将军方才故弄玄虚,本座竟然一时不察。你扰乱轩辕大会,该当何罪。”
双目似刀,灼灼钉在他身上。
其实心有疑惑,仿佛不认得门神郁垒一般。
郁垒闻言一笑,道:“水神终究是水神,可是比太阳神厉害,难怪陛下喝下迷魂汤执意禅位给你。”
又换成了郁垒的声音。
方才他一直在台上,那飘忽声音由他所为,高手如云,众目睽睽之下,能叫人察觉不出来,这份修为已是令人惊奇。
台下鹿野暗忖道:“他声音像极了老头儿,不过他太年轻了,不然我一定会误认为是他老人家。”
不过对郁垒挺身而出,不由得赞佩。
共工不怒反笑道:“将军方才口出诬言,蔑视帝舜,已犯大荒典法,知法犯法,罪加一等。”
郁垒丝毫不惧,笑了笑道:“水神有些着急了吧,陛下还未说话你倒自作主张了,当真把自己当做天子了么。”
共工眼中闪过一丝杀意,禅位一事一波三折,饶是他深沉内敛也不禁恼怒怨恨。
“休得狂妄,我等身居要职,该为帝舜分忧,又岂容你在此撒野无视朝纲!”
一个瘦脸鹰钩鼻的人从玄水一众站起来。
鹿野一眼便认出他——辛夷,数月前差点葬身其手,他的模样哪能忘了。
郁垒冷哼道:“我道是谁,原来是左将军辛夷,白马将军身死后,左右之职尽入你手掌了吧。”
言语中不乏轻蔑之意,显然未将他放在眼里。
要知道白马鲧死后辛夷担任左右水军指挥,深得共工赏识,风头正盛,而门神居然丝毫不屑,简直把他按在地上摩擦。
不过郁垒敢当堂冲撞帝舜等人,一个辛夷又怎会入眼呢。
辛夷不怒反笑道:“堂堂门神不去维护轩辕陵安稳秩序,却来逞口舌之快冲撞陛下,也是在无视轩辕神灵,想来门神祖上没有教诲你。”
郁垒迎着他目光道:“猎人未获,其犬急然!辛夷将军着急了吧!”忍不住哈哈笑出声来。
外人自然听出话中之意,把辛夷比作猎狗,有人恼怒,有人心中好笑,有人暗自替郁垒担忧,他这是失心疯了不成,大有扰乱轩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