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眠中邱萍昏沉沉的睡着了,睡梦中梦见了一只燕子。随着燕子飞翔的身影,突然和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孩的后脑勺碰撞重合。
那是童年夹江而西的沿江村庄,扎着羊角辫的女孩领着家中那几只大鹅。春日的江面水雾袅袅,朝阳在对岸的天际刚刚探出了脑袋。宽阔的江面倒影着它红红的笑脸,远方传来邻家大哥那悠扬的笛音乎远乎近。鱼儿不时跃出水面,叔叔婶婶的渔船不远处正在下网,飘来悦耳的渔歌。
一只大黄狗守着她坐在江边土提上,长长的堤岸满铺绿绿含露的青草,无数的娇美野花点缀着连接天地的绿色毛毯。那探出头粉色的野百合,那是一个野百合春天。
柔柔的春风携青草与野花的芬芳踏波而来,轻敲芦芽的脑壳,拂过绿绿的青草。软软的透过她凌乱的黄发,穿过她的耳夹只在身后竹林间留下一串笑声就消失了。
蓝蓝的天空飞过无数啾啾归来的大雁与飞鸟,红旗迎风咧咧、云飞扬。画面开始旋转,她看清小女孩的脸,怎么是我。幼年的邱萍站在江边的土堤旁,闭上了眼睛伸开双臂,让晨光中的雾气与花香缠绕她的身体,她在静静地感悟这一方天地。
春日晨光中的她渐渐融进那青草里花丛中,她身体慢慢化为了一棵百合将根深深扎在那片土里,视线随一只燕子在晨风中飞上蓝蓝的天空俯瞰这一片土地。邱萍清晰看见儿时的村子,儿时的家。
突然远方出现了一团黑云,快速的乌云变大。刹那间天地就被黑色笼罩,一道闪电照亮了天际,一只黑色巨大的黑爪瞬间朝她的眼睛抓来,啊!
邱萍被惊醒,看着窗外天色还没有亮。打开房间里的灯,她在思考那梦境给她的一种启示。
昨天和拆迁组通过电话,约好今天的下午进行初次的商谈。她在思考会不会真的和饭店里听到一样。
沉思中的邱萍被院外挖掘机咔咔、突突的声音带回了现实,
天色已经发亮。
中午邱萍又将家里的卫生进行了一次打扫,买了水果和上好的茶叶。她认为一切她都可以应付,她有着多年的谈判经验,她认为她的房子和小区里其他人家都是一样的。
一个良好的谈判环境会让对方有一个良好的影响。当对方有了良好的印象通常后面商谈会顺利很多。
职业学校拆迁指挥部、运通拆迁公司临时驻地。方翠文对小李说“邱圩小区很好谈呀,今天上午好简单就搞定一户。”佐鸣华看着开心的方翠文说“是吗,下午就是骨头了。”小李看着手上预制的赔偿方案也摇了摇头。
方翠文诧异看着佐鸣华问“为什么,这个小区的赔偿还可以呀,都是接近300万。”
佐鸣华瞪了方翠文一眼。“就你回家不看资料和预定的赔偿方案,一户1000元奖金不是这样好拿的。”随即将邱萍户的预制赔偿方案递给方翠文。
方翠文看了一下资料。结婚后回家建房,属于违章建筑三倍重置价。方翠文不由说了一句“这怎么谈。”
佐鸣华想了一下,不管怎么谈。今天总要去谈一下,看看对方的预期和底气回来再汇报给董主任他们了。
佐鸣华又说“今天我来做主攻,方翠文你看情况做做人家思想工作,小李该亮相的时候,你要抓住机会亮相。”
下午2:30拆迁三人小组到达邱圩小区。看着整个小区二十四户一模一样的建筑一模一样的造型。方翠文感觉今天的商谈一点信心也没有。
对于农村出生的她。虽然没有自己亲手盖过房子,但看看这样规模的一幢楼房,没有三十多万一个毛坯你也搞不出来。
佐鸣华相对压力比较小,拆迁他也搞过二三年了,对于里边的弯弯绕绕他心里有数。早上邱圩小区签字那家,村里早就沟通好了。他们过去就是走一个过场。
而下午这家拆迁办开出的条件傻子也不会签。是让他们去打压对方的预期,消磨对方的锐气。也不是一撮而就,就能签订的拆迁协议的。
小李也在想着,自从跟着陈志清(三爷)到运通上班三年。每个月收入也就一般,只是拆迁时期奖金多。前年自己也结了婚,暴力手段现在是非主流,有机会适当吓唬一下就行了。
请问邱萍在家吗!
邱萍立刻答应快步出门相迎。门口站着三人,一位一米七八个子年纪在50左右,人比较瘦但比较精神。穿着一件品牌棕夹克,下身一条西裤配上锃亮皮鞋。长脸样子比较随和一看就是干部。
身后两人一个三十左右矮矮壮壮的青年人,一个是四十出头的妇女背着一个普通的挎包,人很普通如果看一眼,随后将人塞进人海你将再也找不出来。
邱萍认出在表弟饭店里的佐鸣华,笑盈盈的将三人请进客厅。请三人坐到客厅的椅子上,自己转身去厨房沏茶。
佐鸣华看着饭桌上的一盘水果和桌上一盆小花,一包开了包装的软华子香烟,桌子还左右放了两个烟缸。主家很有心。
想着这个家的院子和这小区其他人家真有一些不一样。
其他人家都是全部抹水泥铺上石砖,最多放上几个大盆的花木。而这家院子东侧留有10多平方种上一棵桔子树,周边全是不知名